福福的婚事

　福福的婚事 文\百味人 　　福福的名起得好，是读过一冬私塾的父亲给起的。寄托着父辈对儿子的希望吧。企望儿子长大后有福享，可福福这一生就是很坎坷。
　　福福十六岁还没有下学就有媒人来给提亲。姑娘是邻村的，比福福大两岁，是姑娘的奶奶看福福家是大户人家，人又憨厚。媒人是邻村的，说起来是福福姐夫的姑姑，叙起来是亲戚，来得时没有说是姑娘家想和福福家结亲，而是说我想给你家多个事，给你家的儿子说门亲事。福福父亲好不高兴，说着感谢的话，留媒人在家吃饭。问姑娘芳龄多大，生日情况，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在乡下这可是求之不得的事。如果没有人上门给儿子或女儿说媒，这样的家庭说明没有人缘。福福的父亲的叔子看过相面的书，懂一点相学。就把姑娘的属相和生日和福福的合了一下八子。叔叔对福福爸爸说，咱们老张家是大户人家，也算是书香门第吧。我们不相信有命运，可也不能不信呀，因为那年代正讲破四旧立四新。福福爸是偷偷地找叔叔算的。女孩子大一岁，俗话说女大一哭滴滴。相书上还说兔蛇不合的，听说女孩子脸上那颗痣长得不是地方。我说的这些只供你参考。
　　福福的父亲曾经在众人面前夸过海口，我家的儿子说媳妇一要高高大大，高高大大门前站，不能做事也好看。二要有相貌，鼻直口方，柳眉杏眼。
　　过了好一段时间，媒人在田中干活遇上福福爸，把福福爸喊到田埂上坐下来，聊起了福福的婚事，福福爸满脸堆笑，说不好意思，我征求了孩子意见，孩子也不支声，我都问好多次了，就是不答应，要么我回去再做做工作，开导开导他。媒人听出了福福爸的话外之音，说今天我给你说个实话，是姑娘的奶奶托我来保这个媒的，只要你家里松个口，这门亲事就成了。
　　福福爸说，我真的好想成这门亲事，邻村住着，知根知底，人头也熟。可孩子……，福福爸找借口。
　　一晃又是两年，福福因为家庭困难回家到生产队挣工分了。听说福福和雪兰姑娘好上了，大家传得纷纷扬扬的。福福爸爸问福福有没有这回事，福福嘟囔着说：雪兰非要和我好。福福和雪兰是好上了。是因为有一次生产队安排大伙到菖蒲林场挑牛草，生产队规定男劳力要挑120斤，女劳力要挑100斤，福福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雪兰虽是成熟的大姑娘，但从林场挑100斤的担子走二十多里路很累的。福福和小伙子们挑着担子有说有笑地边走边歇，好玩似的，姑娘们追上了正在歇伙的小伙子，把草挑子往地上一摔，我的妈呀，好累哟。一路下来，姑娘早已脱了外套，穿着单薄的衣服，额上挂着汗珠子，脸蛋红红的，红富士苹果贴在脸上一样，喘息着，胸脯一起一伏，带着两座小山包跟着起伏，惹得小伙子们眼睛闪闪发光，直了。雪兰揉着疼痛的肩，直说好累人。挑子靠着福福，看着雪兰娇小的身材，福福说，你解两个子草给我，加在我挑子上。雪兰求之不得。也就在第三天的一个夜晚，村里放电影，福福和雪兰又遇到一起，电影散场雪兰和福福钻进了村头的竹园里。福福的爸听说雪兰和福福好上了，气得眼珠子都瞪出来了：“你和谁好都行，就是不能和雪兰好。”福福一头雾水，啪嗒着眼睛不解地看着父亲。其实福福家和雪兰家有过一段过节，那是过去的事，有一年福福家养了一头大肥猪，准备过年。就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雪兰爸钻进福福家的猪圈将福福家的猪赶走了。福福家四处寻找，猪被雪兰爸卖掉了。福福的爷爷发狠要送雪兰爸进号子，吓得雪兰爸跑到外面躲了好几年，找人说情，把卖得猪钱还给福福家，福福家才不追究这事。雪兰爸才敢回来。福福爸认准这样的人家，不地道，家风太坏。福福和雪兰的婚事硬是叫福福爸给搅黄了，雪兰恋着福福，想着福福。后来雪兰嫁给一个水蛇腰、小眼睛的男人，是父母作主，自打结婚起就不如意，小夫妻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直到后来离婚。这是后话。
　　一来二去，福福已是二十五岁的大小伙子了，在农村是大龄青年了。婚事应该提到议事日程了。陆陆续续有为福福提亲的，不是女孩子看不上福福就是福福看不上女孩子。福福的爸这时候着急给儿子成家。只要有提亲的，他都满口答应，也不问女孩子长相，更不提八子合不合，容貌好不好了。直到这年秋天，福福才在媒人的说合下就乎着说了一门亲事。女孩子也是高不成低不就的攀到现在，就这样她对福福还是不满意，是她的父母硬压头皮子才答应下来的。福福过节过年去拜老丈人，女孩带理不理地把福福闪在一边，福福想找她说句话，她把屁股对着福福，把福福脸羞得通红。谈好一年多，她没有给福福做一双鞋子，福福要把女孩带回家过节，都是父母在背后好说歹劝才不乐意地来，福福在前面走，她离福福少说也有百米的距离，让福福走走停下来等着她，到家门口了，福福连推带搡地把她送进门。吃过饭碗一推就要回家，福福心里老难受。结婚后，媳妇三三二头地回家，每次回家都是福福去带才回来，晚上福福求她，她木头一样地没有表情，更没有动作，随福福在她身上折腾。例行公事后把身子一翻，转过脸去睡。半天她会说一句：“我对起你了。”怀孕了，福福早上给她端洗脸水，晚上打洗脚水，帮着她脱衣服。就这样没有感动她。孩子生下来过了满月，丢下一句：“对起你了。”回到娘家再也没有回来。福福亲自上门去求：“你看在孩子的份上，回来吧。”她也不行。好多亲友也帮着去说合，说到最后，她丢下一句：“我们没有缘。进了他的家我就难受。看到他我就不舒服。”
　　福福一个人带个孩子生活真的很难。他很想让孩子妈回来共同抚养孩子。左邻右舍也同情，主动地去找孩子妈劝她不管咋说你们是原配，有孩子连着。离婚这长时间了也没有个着落，加上家长的压力，她也就在亲友的说合下又回来了。孩子见到妈妈吓得哇哇地哭，抱多长时间哭多长时间。福福说她两句，她马上蹦起来，这样的日子没法过了。抬腿又要走，福福拦住她，她以为福福要打她，睡地上撤泼，说福福打她，这日子不能过了。气得福福真的在她的身上狠狠地踢了两脚。就是这两脚了断了她们的姻缘。
　　福福光棍一根过了七八年，他的弟弟在皖南工作，在他工作的地方给他介绍了一个带两孩子的妇女。她的丈夫死了，生活过得很难，想找个人帮衬着她把日子过下去。来到福福家，南方的生活习惯和北方的生活习惯相差太远，来了之后怎么也不习惯北方的生活，死活要回老家。福福本来不想跟着女人走，因为家里的儿子一个人在家他不放心。村里人劝他有个家不容易，你跟过去看看，过两年再想办法回来。福福跟着女人去了南方。福福又不适应南方的生活，想儿子了就回老家来过一段时间，过一段时间再回去，在女人家的时间没有在儿子家的时间长。
　　福福想把她带回老家生活，她就是不干。
　　在南京汽车客运站，福福遇上在南京打工的雪兰。雪兰和福福叙述着这些年来的风风雨雨，波波折折。丈夫不成器，雪兰和丈夫离了婚。离婚后就到南京打工。雪兰告诉他，在南京她做钟点工一个月能挣两仟多元。福福告诉她自己这些年来的婚姻的不幸和痛苦。那天他们俩在一起谈了很长的时间。雪兰说：“现在老了，快六十的人了。”福福说：“不能老是在外飘泊呀。”雪兰叹口气，头深深地埋在胸前，一脸的无助。“想有个家吗？”福福试探地问。见到雪兰福福燃起了当年的爱情之火。雪兰叹口气：“过去的都过去了，当年我们要是坚持的住，不至于有今天的悲剧，命呀！我们就认命吧。”福福望着雪兰苍老的面容，嘴张了张，话没说出来，泪水流了下来。
　　 　　 [ 本帖最后由 百味人生 于 2011-1-26 10:40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