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的狠

生活的狠
雪归
早在手机短信中告诉朋友这边秋风舞落叶，大河映长天。然而当真正置身于黄河岸层林尽染的秋色间，在冷风中踩着落叶，在荒凉与萧瑟中行进的时候，许多人一定和我一样并没有太多的闲情逸致去观赏这秋后的景色，那渗进骨子里的凉意在告诉所有人，又一个季节的交替已经开始。
黄河岸的最后一餐晚饭是在同学燕子那里吃的。燕子的老公早在几年前的车祸中离世，肇事方至今拿不出全部的赔偿款来安抚燕子母女。如今燕子的女儿蕾已经六岁，燕子早早地在国家推行破产改制的政策下过起了下岗待业的日子。待业的时间里不能不吃不喝，燕子在家人的帮助下在黄河岸的这个小县城开起了一个经营手机的小店，勉强维持着母女二人的生计。
燕子的店外总是徘徊或逗留着许多三个轮子的小车，我称之为棚棚车，因为车两个轮子的车厢由或红或绿的小棚封闭起来，终日在这个小县城的大街小巷中载客穿行，这种小棚棚车2元钱便可以起动，成为这里的出行主要交通工具这一，低廉的价格足见这里人们的生活与消费水平，燕子的小店生意清冷也不难想象。
燕子知道我要来，早早准备好了饺子馅，我下午五点多到燕子的小店时，燕子把饺子皮已买好。我从燕子那里取了她家的钥匙先回去准备，打开冰箱取出燕子已经剁好的饺子馅，拌好调料后还有多余的时间，我又出去准备了拌小菜的食材，等一切准备就绪，燕子带着女儿蕾到家了。看我都已经准备好，燕子准备动手包饺子，又突然想起有人在长途班车上带她给店里的包裹，得立即去取，时间已经六时三时分，燕子匆匆交代了几句又起身出门。
我和燕子的女儿在家，我开着电视一边包饺子一边逗蕾开心，怕她会因为离开了妈妈而伤心哭泣。蕾是个乖巧的孩子，她自己或者唱歌或者看书，又拿来画册给我看，一会又拿出一个相框来。相框里是燕子和她夫君结婚时的婚纱照。蕾看着相框里精致的两个人不停地捂着嘴笑，我问她为什么笑。她说爸爸妈妈真好玩。蕾的爸爸是我一直不敢提起的话题，然而今天蕾却自己先提起了，看她全无顾忌的说笑，我问蕾知道爸爸在哪吗。蕾说爸爸在很远的地方，等她长大了爸爸就会回来。她说她不想爸爸，没有原因。上学时燕子是极爱笑的，笑声清脆而开朗，如今的留在照片上燕子的笑还是那样可爱，可是燕子已经很少再笑了。
突然想起不久前看到的一句话：生活不是因为一个词变狠的，而是生活本来就狠。
我知道生活的残酷永远在想象之外，所以一直不敢太多想象燕子突然失去夫君要独自拉扯女儿的凄苦。这会儿电视新闻上或是国家领导人出访或是国外元首访华，感觉这些消息离自己和燕子以及蕾都遥不可及。
我包好饺子燕还没有回来，我拌了两个小菜，一盘土豆丝，一盘菠菜粉丝，配上蒜泥葱丝油盐等一应调料，看着都赏心悦目，和饺子一起吃，应该别有风味。

等这些全部备好燕子也回来了，我们看着电视里吃着饺子就着小菜，蕾的胃口极好。看着蕾大口吞咽的样子，开心和满足填充进我的心里。

看着蕾可爱的吃相和燕子疲惫的笑容，在我们已然清贫的生活中，我只希望柴米油盐等生活必须品不要再涨价，只希望生活的磨难与艰辛少一点再少一点。虽然以后的路不可预测，然而在已经经受过许多生活变迁的我们在不得不承受无法回避的重创后，时间能够抚平所有的创伤，将曾经的挣扎与疼痛在岁月的长河里涤荡无存，让我们可以坦然面对一切风雨无惧无忧，哪怕生活再狠。


[ 本帖最后由 雪归 于 2010-11-8 13:49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