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日

2017/9、19小雨
老公说：“明天你骑电瓶车到鸭枪去，帮我穿线。一上午就穿好了，下午你先回来，我还要做排水。”
我爽快地答应了：“好，明天跟你去鸭枪穿线。”穿线一个人是没有办法穿的，我不去的话，就要请个小工带着，现在秋天里，该干嘛的干嘛去了，临时请个小工还真的请不到。我只好去咯。
   只是我不懂，还有地方叫“鸭枪”的？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呢？老公解释道：“这里挨在南漪湖边上，过去住的多是渔民。渔民除了捕鱼，还打野鸭，划个很小的船，渔民叫作“鸭溜子”躲在芦苇荡里，趴在鸭溜子上，屁股翘上了天，用长杆的土枪打野鸭子。所以鸭枪这个名字就流传下来。”那都是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的事情了。现在野鸭少了，成了保护动物。

   早上骑车到半路，天空中飘起了麻麻雨。我穿的单薄，有点冷。问路边的人家借了件衣服反穿在身上。这家人的儿子媳妇我都认得。老人很是慈祥。他说他儿媳不在家，也不好去翻她的箱子。他找了半天，看见走廊上挂着的他自己的黑色的皮夹克，问我穿不穿？我说好的很，下雨也不怕。
   中午，鸭枪的东家大妈，炒了几个小菜，还煎了一碗小河鱼。烧的大灶，喷香的锅巴。我吃了碗饭，吃了碗锅巴。吃的我都舍不得放碗。饭后我小息一会儿，跟大妈聊天。老公舍不得休息，干活去了。

  我说要回家了。他说还没有搞好。今天不穿完，明天他要到别的地方干活去。高速公路那里盖的服务区，工期催的紧。我说你不是讲干一个上午的蛮？怎么一干就是一天？他说不哄你，你哪里有得来呢？我故作镇静地道：“就知道你是骗我的，又不是骗了一回两回啦？”“俗话说的好，计划没有变化快。你好像做事是帮我做的？”
   想想也是，他才天天如此辛苦。我偶尔才跟他干一回。我就没有再作声了。
不知不觉天黑了下来，雨也越下越大了。大妈留我们吃晚饭。我说不了。老公骑他的电瓶三轮车，我骑电瓶车，戴个草帽，穿个借的的皮夹克，脚上穿的凉鞋。幸亏没有人认得我。穿梭在雨中。虽然戴着草帽，雨还是打在我的脸上。裤子渐渐地打潮了。我唱歌：“一时失志不免怨叹，一时落魄不免胆寒，人生可比是海上的波浪，有时起有时落。好运歹运，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爱拼才会赢。”反反复复唱这一首歌。声音很小，只有自己听的到的那种。换首歌吧，我在心里嘀咕。《心太软》你无怨无悔的爱着那个人
我知道你根本没那么坚强。不好，有点悲从中来的感觉。换一首，我在心里跟自己说。一个急拐弯我差点摔倒。我的电瓶车灯坏了，老公的电瓶三轮车大灯没有坏，他开着，我骑在他前面20米，不远不近地，借点光。路边的村子，亮起了灯火，他们大概在吃晚饭了。我唱：“东方红，太阳升，中国出了个毛泽东、、、”一直哼到家。大概半个小时的路程。

      孩子们都住校，留我们两个留守老人在家。我跟他爸说：“现在一个星期回来一趟；再后来一个月回来一趟；上大学一个学期回来一趟；工作了结婚了，一年回来一趟！”
他爸说：“总是要飞的！”

我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赶紧地，淘点米放电饭锅里，蒸了两个鸡蛋。炒了盘豆角，炒了盘韭菜。这当间老公洗好了澡。我干完了，也洗了热水澡。

     开饭了，他喝点酒，我也抿了两口他杯中的烧酒。他爸道：“乖乖，一口抿了我半杯蛮？”
“去你的，老子喝口酒你都舍不得？”

这是我们每天必做的功课，斗嘴。



2017.9.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