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不出的乡愁

独上江楼望故乡，泪襟霜笛共凄凉。
云生陇首秋虽早，月在天心夜已长。

——【唐】刘 兼

（1） 如 烟

我来，如一粒不起眼的砂子而来，融入你沙滩之中的一粒。是的，我不曾奢求全部拥有和占据，只愿成为你身体里的一部分，停泊在你心灵的一处很小很小的角落，驻在你无法回放的往事或不可测的未来中。

都说往事如烟，这是真的吗？历历往事，真得能像烟一样，在彼此的生命里渐渐散去，不留下一丝痕迹吗？或许，因我的执意较真，促使我在思想的深处细细掂量你，直到像烟一样升腾，越飘越远。

我听见了。轻轻地，缓缓地，一首淡淡怀旧的歌，忧伤弦子在心扉间游走，是那乌篷船的桨吗？轻轻划过我了的身体，想必是触动了心灵的伤处？竟然和我的心融在了一起，再也无法分隔。午夜，是那位擅长弹唱悲伤的歌者，把一柄尖锐的刀向我袭来，我内心所有伪装的坚强一转瞬跌倒。

我，无法裁剪旧时那一轮绝美的月，更无法用它来妆饰我贫瘠的思想园林，所以我平凡，犹如一条名不见经传的小河。月光的手指轻轻一弹，便轻易地醉了。于是，贪婪地想拥怀整晚的月色，在心里酿成一道永不褪色的风景，伴随着岁月的逝往与心一起流淌。

（2） 距 离

我来，或许只想是一帧古朴到极至的木制框画，简单地几笔线条勾勒出的图案，装点你富丽堂皇的空间，让你在看惯了五彩缤纷的世界之后，站在我的面前，将累了的眼睛和心灵小憩一刻，哪怕只是片刻的能够洗涤那纷繁的心境也罢，至少知道，这世间不可能是永远的繁华，粗衣素布其实也是一种美丽；至少明白，这世间不可能是永远的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粗茶淡饭、质朴无华或许会陪着我们更长久。

或许是因为童年时光都是在贫穷的乡村里长大的，乡土、乡亲和乡情养育了我，骨子里才有对乡村摆脱不了的眷念和感激。虽然城市里的生活是优越的，走在城市笔直的马路上，两边齐整而又时尚的路灯一路通明，从天亮再到天明，没有幽暗的烛火可以去思考这夜色为何会如此地深邃；也没有黄土地可以去拥怀它的温软；更没有明澈而涓秀的河水可以尽情地去投抱它的清凉；再没有两小无猜的小伙伴可以在夏日的草丛里一起捕捉萤火虫。

不知道为什么，在城市的生活中待久了，偶尔际遇乡村老屋散出的炊烟、一畦畦线条明晰的稻田、一株上了年纪的古树、一群群洋溢着乡土气息的孩童、还有一位牵着老牛的农人的图片时，都会让我觉得无比的亲切，或许是因为心灵变得脆弱了，变得多愁了，思乡的情节在心里始终是一个越不过的坎，一道抹不去的影像，这一切在我心里扎下了根，随着时间的推移不仅没有淡化，却有如经历霜花冲刷的野草一般，越来越疯狂地生长着、旺盛着、浓密着。这些，都足以拉近我与你的距离。

（3）牵 挂

直到现在，乡村的风景，乡村的人文，在我的眼里始终是一道美丽而忧伤的风景线，存在于我的脑海中，仿佛是不能割舍的身体的一部分，将永久地陪伴。以后的时光，我更坚信：乡村的安宁，乡村的恬然，终将是一首动听的催眠曲，会一直抚慰我因为喧嚣，因为纷繁而起的困顿和杂念。

走不出的乡愁，走不出故乡那一轮美仑美奂的月光，不会因为城市的水泥钢筋而让心灵坚硬，更不会因为悠远的岁月来袭而被尘封，请允许我与你重逢，在我时常会想你的时分；请允许我的灵魂放逐，在你宽阔而广袤的胸怀之中。

我来，从无法穿越的沼泽而来，那乡愁，牵着我。无论走到哪里，异地都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你。


[ 本帖最后由 若雨 于 2010-8-27 16:27 编辑 ] 灵魂, 时光, 童年, 往事, 乡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