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一月杂感之三——丽日晴空下的洛杉矶

丽日晴空下的洛杉矶

　　站在洛杉矶的街头，举起相机朝向任何一个角度按下快门，留下的画面的主色调必定是绿色。

　　七月盛夏，阳光明媚的洛杉矶绿意盎然。这是一座被大海拥抱却缺水的城市，这是一座被沙漠拥抱却又生机蓬勃的城市。大多数日子，早晨一睁开眼便见晴空万里，极高远的天空有飞机如豆的影子，反射着晶亮的日光缓缓划过天空。天空永远是深蓝色的，犹如平静的大海，偶尔可见几缕白云，只如静海中的几朵浪花。阳光毫无遮拦地照耀着大地，但那阳光一点也不“割人”，即使走在阳光下，也只会感觉到从大海上吹来的凉风的清爽。这才突然想起为什么那么多美国人喜欢在太阳下骑车踢球跑步晒日光浴。在这样的环境里，只要不缺水，那大地上的植物又何能不绿呢？

　　洛杉矶的淡水全是从外州购进的。原想这洛杉矶城，既然紧邻着沙漠，该不是到处都生长着巨大的仙人掌树吧？可是到这里一看，那种沙漠植物竟然十分少见，常常要走好几条街才会在一家人的门前看到那么孤独的一树，也不知道为什么洛杉矶人并不怎么喜欢这种植物。也许正是靠近沙漠地区，它太过平凡了吧。但是其他植物却种类繁多。在洛杉矶，绿色植物的种植大概有两种方式——公共绿地，由专门的工人护养；私人绿地，由居民自己打理。不过在这里，私人绿地面积肯定要比公共绿地面积大好多倍，因为都是单家独户，每户人家的门前必有一块约几十个平方米的绿地，绿地上种植绿草，修剪得整齐顺溜，看起来就有一种强烈的美感；草坪上在适意的位置上种上几株适意的绿树，随着树的生长，再按照主人的心意修剪成各种形状，有球状的，有圆柱状的，有正方体的，有棱锥体的，还有一些奇形怪状的，反正各家各户的门前绝不雷同，如说有相同点，那就是——绿色！

　　我疑心洛杉矶的市民在布置自己门前绿地的时候，肯定有意无意地会产生攀比的心理。不然怎么会花样百出，难见雷同呢？相邻的人家布置的形式和栽种的绿树基本上都不相同，想必他们是刻意在显示与邻居的差别。他们会制造与邻居家不曾制造过的造型，培育出邻居家不曾培育出的花果。这样说来，整个洛杉矶就是一座巨大无比的大花园、大园艺场也毫不夸张。前日傍晚出去散步，我们走在一条偏僻的小街上，一路上我们见到的好多植物以前都不曾见过，也许我们的见识是鄙陋的，但第一次见到那些新奇的植物却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有些人家的门前种植了一颗很平常的橘树，然而在绿阴之间却既可以见到悬挂着的许多金黄色果子，也可以见到正在开放的芳香浓郁的橘花。门前的草坪是各家各户的脸面，看来洛杉矶人很在乎脸面的。草坪上往往会有两三把椅子，一挂秋千。在傍晚时分，一家人坐在椅子上喝着咖啡，孩子玩着秋千，在浓浓绿色的背景之下，的确是一种温馨宁静的田园氛围——难怪有人称洛杉矶叫做田园城市。

　　公共绿地，地面是草坪，但草坪上往往种有大树，那些树有的十分高大，恐怕至少也有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树龄。印象最深的当数一种很像我们叫做“柳叶桉”的树，这种树长得非常高大，在空中虽有巨大的树冠却不显得浓密，细小的叶细小的枝举在空中，海风吹过来，往往可以见到它们整个树阴往一边倾斜而反射着亮光的身影，在蔚蓝的天空中定格了风的影子。这种树在七月里开始脱掉老树皮，脱掉皮的树的表面从根部到顶端都显得非常细腻光滑，连分枝处木质挤出的皱纹都能清晰显示，那光溜溜的灰白色的枝干，看起来就像一条被打理的异常干净的沙皮狗的身体。因此，我总是喜欢久久地观望它们，好奇不已！

　　其他树种大概是以橄榄树较多。那是一种枝叶茂盛，绿意浓郁，而枝干看起来却仿佛枯木的一种树。松树在洛杉矶的大街边也偶尔可以见到，它与橄榄树有着相近似的观感，就是枝叶展示着青春的活力，而树干却老态龙钟。而柏树在洛杉矶却是以一种相同的面目出现的。洛杉矶的柏树是一种长得很高枝干却较细的树，它浓密的针叶从树根部开始罩住树干一直延伸到树梢，树冠从下到上越来越小，整个看去一棵柏树就像一把直立于地的锋利的宝剑。但是在洛杉矶你是绝对看不到单独的一棵这样的柏树的，因为它们总是笔直的站成一排，少则十多棵，多则几十棵上百棵。远远望去，就是几十把上百把宝剑直立在那里站成一堵笔直的绿墙，煞是壮观。

　　而棕榈树，则可以看成是洛杉矶的象征。棕榈树是洛杉矶最多的一种树，也是一种最神奇的树，它们构成了洛杉矶独特的风景。要是在近处看，它们往往都是单独生长在一个地方，只是显得非常高大而纤细。树子的根部高出地面的部分，堆积着一大堆多年聚集起来的须根，然后是直直向上的有着环状痕迹的树干，在高入云端的地方擎着几枝蒲扇状的叶片，这样的形状总是让我怀疑，那纤细的枝干是如何支撑起那样惊人的高度的——这是修剪过的棕榈树。在洛杉矶还有许多从来没有人工修剪过的棕榈树，每一年老去的枝叶都会顺着树干耷拉下来挂在树干上，这样一年年地堆积，就在树干上形成了一个被包裹得很臃肿的柱状体。近看树形有些邋遢凌乱，远看则意趣横生，美丽多姿。

　　要是你坐在车里正经过一座高架桥，或者你正站在城市的某个较高的位置，能够看到一片较为开阔的区域的时候，你便会发现一种奇妙的风景。此时，其它绿树的影子已经很少见，远远近近点缀你的视野的便是那棕榈树的窈窕身影。顺着街道的方向或者顺着高速路的轨迹，我们都可以见到接连不断的棕榈树的绰约的风姿。它们如飞翔在城市上空的一行行大雁，也如栖息在电线上的一串串燕子。深绿色的树影映衬着城市灰白色的建筑，给洛杉矶城增添了无穷的异域情调！

　　这一座美国第二大城市，就这样零零散散地铺在太平洋西岸一片起伏并不明显的土地上，来自太平洋的海风消减了来自沙漠的热流，吹散了积聚在城市上空的云翳，在丽日晴空之下，倒显得宁静清凉而秀美！


[ 本帖最后由 秦时明月 于 2010-9-8 18:45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