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正月里的休闲时光
2021-12-23经典散文
[db:简介]
守了除夕夜,年的忙乎劲就基本上结束了,吃过大年初一早上的饺子,庄稼人盼了一年的休闲时光才真正的开始。
孩子们放下碗筷,小嘴一抹,穿好新衣服,兜里装着鼓鼓囊囊的糖块瓜子之类的干果,手里还捏着一串小炮,一溜风的冲出大门,三一伙两一撮的凑在一起,互换着吃糖,放小炮,品评谁家的糖甜,谁家的小炮声儿脆,孩子们争得面红耳赤,互不相让,事儿挤到节骨眼上时,哪些心眼小的孩子便悻悻离去,很遗憾一个小集体就这样散伙了,可过不了几分钟孩子们又凑在了一起,时光像一个拧不紧的自来水龙头,水滴答滴答的往下掉,岁月像一把砍柴的刀将柴米油盐的日子捋顺的井井有条,故此这种年的气氛也就始终萦绕在偏僻的小山村。
大人们收拾清屋子,换上干净的衣服,互相窜门,一般是先到长辈那问好,也算是拜年。那时候生活条件差,哪家都是土炕的中间放一个火盆,火盆里边稳着茶壶,炭火的火苗忽闪忽闪的起落,茶壶的嘴上冒着围火盆旋转的白气,大家都坐在炕上喝茶水,嗑瓜子,唠嗑,享受年节给带来的休闲时光。
按习俗年初三是走亲戚的日子,也是我一年中最有收获的一天,母亲去看她的父母,我的姥姥姥爷。母亲在屋里收拾东西,我在院里放小炮,一辩小炮都快放完了的时候母亲才拎着东西出来。我走在母亲前边,途径三里多土路才到姥姥家。
急匆匆的迈进姥姥家的大门,姥姥弯着腰正用葫芦小瓢给猪槽里放猪食,那只半大小猪狼吞虎咽的吃着槽子里的,还时不时用长长厚厚的嘴头子舔姥姥手中的小瓢,看着猪吃的津津有味,姥姥喂的聚精会神。
“姥姥过年好”,听到喊声姥姥把小瓢迅速地扔在泔水桶里,惦着小脚走到我跟前,一只手拉着我,另一手抚摸着我的头发,絮絮叨叨的说:“姥姥等你半天了,你咋才来”。此刻老人家好像是忘了在外孙女的后边还跟着闺女。后晌的时候,吃完姥姥家的饺子,我揣着三元压岁钱,带着满满的祝福走在回家的路上,只感觉到过年真幸福,收了很多的压岁钱。
经济状况比较好的村子年前就约了戏班子,一般都是从正月初六开始,记忆中我们村子是乡里出了名的穷村,自然也请不起戏班子。想看戏,凑热闹也就只好去离家五里之外的村子看戏。
三乡五里的村轮换唱戏,看戏也就成了正月十五以前那个年代人一项必须完成的任务。戏班子走到哪我们追到哪,吃完早饭与同龄的孩子搭伴跑五里的山路,在拥挤的戏台底下看着台上那些身穿古装的演员,唱古代的故事,花木兰从军、大登殿、狸猫换太子、杨家将等等,演出结束,我们小跑着回家,更多的时候晚上还接着去看,这戏我是年年看,那冤枉路也是年年走,可在儿时的记忆中从未看懂戏里的内容,现在想来也就为打发正月里那段很休闲的时光吧。
正月里最热闹的一天就是十五闹红火了,那时候过正月十五就叫闹红火。乡下的孩子十四五岁后经家长容许才能搭伴到县城。以前偶尔去趟县城也得大人领着,所以第一次去县城看红火留给了我最深刻的印象。
为了看一场县城才有的十五,我和同伴做了很多前期准备工作,把衣服洗的干干净净,书包里装好豆包,糕心等食物以便充饥,装好压岁钱以备买纪念品等等。
大公鸡一遍一遍的叫,我激动地却无睡意,看着窗户纸一点点的亮起来,我穿好衣服,热了点旧饭便和同伴相约上路,步行二十多里路大约十点抵达县城。
记忆中那个比乡村大好多倍的县城其实就是一条以沙河街为中心的小盆地,挨着县城的南边婉婷着一条向东西延伸的油漆路,这是通往外地的唯一条交通要道,偶尔有解放牌大汽车从拥挤的人群中穿过。
进入县城的唯一标志就是矗立在沙河口的涞源县汽车站。我们顺着沙河街一直往上走,到达地点就是市场中心,随着熙熙攘攘的人流到达终点又返回了原地,这时我们找了个适合看红火热闹的位置,站在一座平房的门台上期待着这场节目拉开序幕。接近中午,一阵炮声响过之后,闹元宵的队伍从拥挤的人流中托起而出,领队的打着圆场,随后,高桥队穿着戏袍拿着扇子翩翩起舞,踩着鼓点的秧歌队紧随其后扭扭哒哒,大人的肩上扛着化妆后的男童女童,听说是叫扛歌,其后是单人的旱船,轿车、、、、、、,撵着闹红火的队伍沿沙河街又走了个来回,活动也就结束了。
品过了年节的味道,看过了红火热闹的十五,度过了正月里最休闲的时光,正月十六,正式开学了,走在去学校的路上,我期盼着下一个年节的到来。
很赞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