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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浅水湾之恋

2021-12-23叙事散文周施梅
那一弯碧水啊,从此清澈在我的心里----------夏季的清晨,我离开居住的小镇。这次行程比较长,途径中,经过许多风景各异的村庄和城市,后至广州。在广州停留片刻换车,再由广州去深圳。到达深圳已是华灯初上的夜晚了。深圳的夜晚是特别的,如同一朵……

那一弯碧水啊,从此清澈在我的心里----------


夏季的清晨,我离开居住的小镇。这次行程比较长,途径中,经过许多风景各异的村庄和城市,后至广州。在广州停留片刻换车,再由广州去深圳。到达深圳已是华灯初上的夜晚了。

深圳的夜晚是特别的,如同一朵初绽的夜来香,在夜风中散发着浓郁的香气。导游告诉我们,这是因为深圳的夜生活丰富多彩,那些香气并非是花香弥漫所致,大多是在夜色中穿行的人们身上发出的。听了导游的介绍,我留意了一下,发现的确是有许多女子衣着光艳地在霓虹灯下匆匆走过,消失在夜的深处。我并没有去继续领略深圳夜生活的丰富多彩,就在预定的酒店休息下来。


在深圳停留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乘坐大巴去往香港。途中在车上睡着了,醒来不久,即抵达香港。一进入香港境地就换成香港的旅游车,这种车跟内地最大的不同就是方向盘是在右边的,而且,车子是靠左边行驶。接下来游览的景点比较多,景色也很美,尤其是维多利亚港的夜景。夜晚的维多利亚港,两岸,高楼大厦耸入云端,万家灯火如璀璨的星星闪烁在夜空,倒影在水面上,如梦似幻,美极了,但给我印象最深的应该是浅水湾了。


浅水湾,一个让我遥想了许多次的地方。对它的向往,源于多年前。那时,读着萧红的文字,我为她的才华所倾服,也为她的悲苦命运叹息不已。这位被誉为““30年代的文学洛神”的传奇性女子,与女词人李清照有着相似的生活经历,一度处在极端苦难与坎坷之中,在苦难中挣扎,以柔弱多病的身躯抵抗着生活的冲击,依靠自身的努力和友人的支持,写出了《生死场》、《呼兰河传》等传世作品,成为三十年代中国文坛知名的女作家,从而确立了她在中国文学史上的地位。

我叹服她的才华,也为她的坚韧所感动。苦难摧残了她瘦弱的身体,却并未侵蚀到她的心灵。她以她的知性和悲悯的心,以及敏锐细腻的艺术感受力,朴实的笔调去书写文字,对人民的苦难境遇给予了深切同情。坎坷的人生成为创作的丰富经历,她没有因诽谤和流言而失去纯洁的心性,对生活没有抱怨,对伤害她的人,她以宽容来对待。热爱文字的她知道,拥有心灵的善良,用饱蘸了灵魂高洁的笔写出的作品才会感动读者,因此,这位才情女子深深吸引着我。知道她最后终于如愿 “我将与蓝天碧水永处”,葬在风景秀美的浅水湾,那时,我就想,倘若有机会去香港,一定要去浅水湾,去探寻萧红最后的踪迹,凭吊她的一缕香魂。

浅水湾,此刻阳光明媚,海风轻柔,碧波荡漾,海滩细沙绵软。不远处,蓝天白云下,高楼林立,那里住着许多香港政界的著名人士和演艺界的当红明星。可是,萧红究竟葬在哪里?多年前看过有关她的一篇文字,提到她的坟墓孤单地立于杂草丛生之地,一片荒芜,不仔细辨认几乎难以寻找,心里为之凄凉。现在,我就站在浅水湾了,但萧红墓地的具体位置我却无从知晓,也没有机会去她的墓前凭吊。何况,对许多人来说,萧红已经是一个离这繁华世界很遥远和陌生的人物了。

沙滩上,一些被海浪漂洗过的螺蚌残壳,散落着,呈现出生命逝去后的另一种姿态。也许人的生命逝去后,也会以另一种形势存在。那么,就让我在这蓝天碧水间与她的灵魂相遇吧,在心里默默地与她对话,这已经足够了。

就在我站在海滩遐想之际,不远处的一个女子吸引了我的目光。

这是一个面目清秀、有些孱弱的女子,白色的上衣,黑色的裙子,中长的碎发,她站在沙滩上,衣袂飘飘,轻蹙娥眉,一双秀目含有淡淡的忧伤,正望向我,似乎欲言又止。我感觉这女子似曾相识,却又一时想不出在哪里见过。正想再仔细打量一下这女子,这时,有几个年轻的女孩子说笑着走来,挡住了我的视线。等这几个女孩子走过,我发现,那女子不见了。我很疑惑,难道刚才是幻觉?也许,我根本就没有看见这样一个穿着有些过时、但又清雅的女子。一个念头在我的脑海一闪:莫非是萧红幻化而来了吗?她要对我说些什么呢?


萧红,你那一颗伤痕累累的心,在这风轻云淡的浅水湾安眠了这么多年,现在应该好多了吧?海风吹去你的疲惫,海浪涤去你的忧伤,月光陪你度过漫漫黑夜,你可以在这里安息了。葬在你喜欢的浅水湾,这对你自己和你的读者都是一种慰藉。当年你的爱情之梦支离破碎,生活的窘困,流言蜚语的打击,这些摧残了你的身体,却磨练了你的意志。爱情终究是虚幻的,生活的贫苦也是人生的一种经历,而面对流言蜚语,可谓“诽谤,不必看内容,因为那必定是假的,只看它为什么发生”。


人生本就是一场梦,喜怒哀乐,悲欢离合,都只是瞬间现象。人生又是一场戏,生旦净丑,各有角色,很快谢幕,何必纠结于此?你保留心的纯净,淡然从容地来应对一切,直至生命的尽头。

你的生命中,汪恩甲不告而别走了,与萧军也是分分合合,最终分道扬镳,虽然还有端木蕻良在身边,但病魔还是将你带走。你叹息着:“半生尽遭白眼冷遇,……身先死,不甘,不甘”,虽然不甘和遗憾,死亡,却会终结一切。你毕竟可以脱离尘世的苦难,在浅水湾安息了。


离开香港后,乘船去澳门。虽是第一次来澳门,给我的印象却是熟悉的。因为澳门很小,又非常宁静,车辆不多,大多数人的交通工具是摩托车。澳门在国际上名气比较大,面积却如此小,它的小让我感觉熟悉,站在澳门广场上,我恍若如梦,仿佛是站在我住的小镇广场上一样亲切自然。在澳门赌场里目睹了那些赌徒们的豪赌,出来时,看见赌场的建筑物上的标志,像一顶硕大的、镶嵌了无数名贵珠宝的桂冠,却名为“万剑穿心”,虽说这是指向那些输尽了资本的赌徒,却引起我许多的感慨和联想。一颗柔弱的心被万只利箭所穿,那是会是怎样的痛?我想到了饱经人生风霜磨难的萧红。


最后一站是珠海。珠海沿海边建有一条环绕大海、名为“情人街”的路,两边种植了各种花草树木,微风习习下,人们在这条碎彩色石子铺成的路上随意走着,边说边观海景,非常惬意。我对这里的海却没有多少印象,或许是我根本就不曾对其留意。我的心留在了浅水湾,许久都沉在它的微风细浪里,想着孤独地葬在那里的萧红。

当我回到了我居住的小镇,也是个晚上,正值皓月当空。走在如水的月光下,我忽然觉得,浅水湾是一个模糊的梦了。

这夜,我果真做了一个梦,梦见了在浅水湾见过的那个女子。她笑吟吟地对我说:施梅,谢谢你去看我,我因此快乐。我现在很好,远离了尘嚣,很安静。苦难终究会过去,一切都将归于平静。我将在文字中永存,让我们在文字里相会。


是的,我会在文字中探寻萧红以及诸多优秀女性留下的足迹,让那些闪光的文字所折射出的睿智和深刻思想明丽我的天空。用慈悲的心和明亮的眼睛去感受生命。感激所有,用最美的文字书写生命里的美好。


隐约中,我听见,浅水湾的海水泛起的波浪轻轻拍打着海岸,如一种浅吟低唱,萦绕在我的耳边。我知道,浅水湾那一弯碧水,会从此清澈在我的心里。

[ 本帖最后由 周施梅 于 2010-8-5 06:48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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