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的风向

迷失的风向

天疆

几乎在它到达城市的同一时刻，旷野的风就改变了一种趋向，让人难以捉摸。 风袭来的时候，在楼宇的缝隙里打转，左冲右突阻隔在坚硬的墙面，等我再感觉它的存在，已经改变了方向。 站在底层的路面，很多的巷口纵横交叉，曲曲弯弯通向四面八方，不需要绝对的重合，重合就找不到各自的目标。错落的楼宇没有规则，更不是为风而建，这就让匆匆赶来的风迷失了原有的方向，找不到流经的出口。惟有四散流动，挤着楼宇之间的缝隙游走，这样才有出路，乱向是无法避免的事情。伸出手掌，竖起我心中的司南，东西旋转的风，仿若失去了风向标，左右地摇摆，我无法确信此处是否就是你本来的路径。 透过十指的区间，我看到抹着女红穿着艳妆的姑娘，似飞仙般飘然而来，高挑的身段，裙裾翩翩，长发飘起是风的方向，也是它弱化了的力度，裙角摆动更是风在作祟。谁能左右它的方向，惟有城市建筑能改变底层的风向。这就是走进市井的困惑。东南西北风，可能各个胡同都不会相同。由不得性子，烈女是属于贞洁的始终如一，风可不会寻死寻活，从一而终。流动的气体就是这么奇妙，既然进入了城市的区间，就要学会适应城市的巷道，找到出路才是他要选泽的目标。谁能说没有压力差形成的互补关系呢？ 早年在乡村生活没有这种感觉，旷野之风，无阻无挡，一致的风向，长驱直入一任地向前。只要我选择一个目标，是逆风，即会准备出力，去迎接顶风的考验，如是雨雪就更要迎接风吹雨打。或是顺风，只要掉转车头，就可顺风一路轻松借力。当年孔明借东风，正是凭借了宽阔的江面，才让周郎完成了横扫千军如卷席的伟大壮举。如果这火势放在市井燃烧，恐怕就会乱了方向。阻隔在高墙深宫。风是有灵性的精灵，天生一副快性子，明眼人都能看出，阻力在前，流体在后，气流不是非要撞死南墙才能回头。流体有它强劲的力度，也有它柔韧的一面。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学会见风使舵掉转船头才是智慧，才是它的本质属性。杀个回马枪是人为做得到的事情，而风惟有在城市的建筑面前才会低头认输。 有幼童手提风车向我走来，彩色的风轮随着楼道停停转转，他学会的是顺从风向，要想转动他心中的风车，就要不断调整自己手的姿势，迎合风向，这样才能得心应手，让风车不停的飞转。累了，休息了，风自然也装在了幼童的心中。 学校操场上，有学生在空旷的场地练飞，小小的模型飞机，在一部遥控器的掌控下艰难地飞行在乱向的风中，忽上忽下，某个区间的气流就能左右他的行程，让人不好把控。这是城市的歪风吗？其实不然，孤岛效应，楼群不规则的反应，既然有无数的楼宇，风的变向是明显的事情。虽然看不出来，但是，它确确实实存在，所以，遥控飞机才不好掌控。这与空旷的乡间有明显的区别，剪径而入，长驱直入，那是风的常态，放在郊外可以。一旦步入城市，就有了很多无形的潜规则定义。明的在明处，楼房耸立，层出不穷，暗的都在小巷深处，这是风的过道，明显打着诸多物体阻隔的因素。而空旷是风所需要的，一样的流体，一样的本性，只有它们之间才会相互产生沟通，然后在外力的作用下找到出口，彼此协调，去向另一处空间。 风停了，是个放飞的日子，小小的学童又开始了空模的训练，这次没有风的乱向，自然会得心应手，遥控时空能自由地驾驭飞机的行进路线，准确地悬停在规定的停机坪上，落点准确无误，这是学生慢慢学会的道理，其中也有我辅导的成果。学生开心地笑了，我也会意地点头。完成一次规定的飞行科目，在城市的场地上还有这么多的讲究，看来，适应是每个参与者必须面对的课题。 比赛会如期进行，训练不会结束，这是每个学生驾驶各种飞行器提起的兴趣，技能在日臻完善。向往是社会派生的产物，要通达只有跟风学会智慧，不管长驱直入还是变相行驶，总之，都要达到目的。走上人生的竞技场，从小就必须接受一次次考验，去完成一次真正的放飞。取得优异的比赛成绩，这是你我都想得到的最终结果。 春季的江城是个放飞的季节，风筝是众多城市人的心情。携妻儿走出户外，去放飞心情。老的，小的，都是一色的风筝发烧友。高高的楼宇，中心城区是万万玩不得的，即使是一片小小的广场，也很少有人敢飞，这不仅是电线的阻挡，还有一个风向和场地宽度的问题，即使是高手，也难以把握。关键是底层不好把握风向，另外，还有众多的高楼阻挡。一旦飞到高空，操作反而变得简单起来。这不仅仅是技术的问题，还有底层风的操作技巧。于是，长辈带着孩子飞翔的梦一起来到了边缘的城市外沿，春光明媚，风是那种暖暖的感觉。迎面张起风帆，预备，开始。于是，迎着猎猎的风，借助东风送它上了晴天。儿子开心了，我也喜上眉梢。再看，天比远处的楼宇更高。天幕上，隐隐绰绰都是小不点儿。有龙影风筝向我摆手；鹰击长空，是城市人难得看到的动物，一个替代品飞在蓝天，也算走进了自然的怀抱；谁把悟空挂在了云端？远去的身影，小的我一点也看不清楚，好像金箍棒也没拿在手中，其实不用害怕，那个神奇的玩意是个魔法，可以变换大小，顶天立地。现在看来，仅仅用一根细细的线绳，就能掌控在我的手掌之间。看来神也不是那么自由，好风借外力，送它上青天。这就是人的智慧，谁人堪比，胜我一筹。此刻的神也乖乖地听我调遣。玩够了，开心了，这就是一个充实的假日。我与家人在春风里得到了身心的愉悦，早把先前市井乱向的风忘在了脑后。看来出游是对的，总有收获，什么时候，都是自然给人启开心智。 今天，我不能忘记田野的风，郊外的风，还有那行走在街弄巷里无形游走的世风，都有自己的朝向，捉风捕影，我只需把握好心情，掌握其规律，谁说我不能得心应手地把控时局呢？再见，城市的风，再见，我的远去的风筝兄弟，虽然，你挣脱了线的束缚，我知道，那是你与风的约定，走得更高，飞得更远，永远是你的追求。心在蓝天，我心得到了满足。 走进城市，就走进了更大的梦想剧场。坚硬的土地，会给每个人提供一个坚硬的展示平台，依仗这个平台提供的跑道，才有了羽翼的伸展，才可以助跑。于是，才有了更高的境界，有了更高的飞翔，我应该知足。

2010年7月10日江城 -----我谨保证我是此作品的作者，同意将此作品发表于中财论坛。并保证，在此之前不存在任何限制发表之情形，否则本人愿承担一切法律责任。谨授权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全权负责本作品的发表和转载等相关事宜，未经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授权，其他媒体一律不得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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