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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的湘西谁的凤凰】之六:说蓝你听

2021-12-23叙事散文冷晰子
“不论世间荒芜如同废墟,幸福如同尘埃,我们都要像葵花一样生生不息的继续守望青春,向阳怒放。”在一个很静的清晨,读到这段话。稍事沉思,然后将一个字落在有着浅色花朵的纸张上。蓝。蓝空的蓝,纯蓝的蓝。海蓝的蓝。初相遇的欣喜。与这个字结缘,是很多年……

“不论世间荒芜如同废墟,幸福如同尘埃,我们都要像葵花一样生生不息的继续守望青春,向阳怒放。”

在一个很静的清晨,读到这段话。稍事沉思,然后将一个字落在有着浅色花朵的纸张上。

蓝。蓝空的蓝,纯蓝的蓝。海蓝的蓝。初相遇的欣喜。

与这个字结缘,是很多年前的一个清晨。在姑姑家。敲门声响起,我漫不经心地拉开门。瞬间的迷失,身穿深蓝衬衫的子青,帅气俊朗----子青到姑姑家来接我,要送我去上学。这是我与子青见的第二面。

从此,蓝,成为一生如影随形的颜色动词。是动词,犹如晨阳的光圈,轻轻抬头的刹那,泪雾轻蒙,深深欢喜,还有,淡粉的羞涩。

渐渐成长,在单纯的欢喜之外,还懂得了蓝的内涵:深刻、沉稳、内敛、安静、思念。

我一直希望,我的文字如蓝。不染尘灰,安详纯净。然后,能在我离开尘世之后,如雪覆盖,如雨净洗,随我,消失无痕。我更希望,我的生活如蓝,行走或者停留,阔达高远,独自安宁。

在凤凰,你可以绕开任何一种颜色,却必须在蓝中穿行。这是我在行走了无数城市之后深爱那里的又一个原因。

土家与苗家,都是以深蓝为本,土家的织锦、衣衫、披肩和苗家的衣衫,蜡染、黛帕均以蓝为主色调。

逛凤凰古城的古街深巷,蓝无处不再。每一个店铺,甚至每一个街角,你都会与蓝时时不期而遇。有一家,专门经营旧物,旧织锦、旧兜肚、旧虎头帽、虎头鞋、一块方帕等等。都是年代已远的手工制作。那时,想来尚没有现代文明的五彩缤纷,更是蓝的安宁世界。走进去,旧年的浮沉,漂浮在空气里,顽强地钻进鼻翼,喉间,每一件旧物,都是有故事的,用目光轻轻拂去尘埃,时光之门“吱呀”一声打开,所有的故事,神情端庄,让走进去的每一个人,都蓦然生敬。不敢高声语,怕惊扰了往事的安详。

整个店内,除却饰品上一些小小的碎白或青红的点缀,所有的物件,都是蓝。即便经过无数时光的或粗或细的打磨,蓝,不仅没有褪色,反而愈加地深沉、内敛。你只有深爱这些蓝并对它怀着敬意,才能触摸到存留在这些旧物上岁月的余温。

游人很少,小铺的内里,只有一家店主,无一个外人。是“家”不是“个”很温馨地围坐在炭火盆边,轻轻谈笑。我们走进去,亦不招呼,只是颌首一笑,算是打过招呼,你大可自便,与蓝相看、亲近,抚摸。我居然不敢伸出手,触摸这些蓝,只是,从头到尾,一件不拉地用目光逡巡。然后静静退出。我不知道,不买这些蓝,有没有让店主失望,我最真实的想法,只是让这些旧物,这片蓝,能静守一隅的安详,彼此,更长时间地相知相偎,而不要四散流离。

于凤凰几日的停留,再次与一片蓝相遇,是沱江泛舟上岸之后到万寿宫参观、万寿宫里,有黄永玉的巨幅长卷《沱江写意》。和一些民间已难得一见与现今隔了悠远时光的古物。不过,除了黄永玉的巨幅长卷,其他的,我只是浅表掠过,听完讲解员温柔的讲解,从殿堂里走出来,将下台阶的刹那,沉落一片蓝的海洋。

万寿宫青瓦红墙的院落里,长长的印着小白碎花的深蓝布匹从高高的木架子上垂下来,分明某个电影画面中的小染坊。

流年寂静。万寿宫,忽然就不再单调清冷、空旷与苍白。而有了生命,有了多丰盈的情感承载。

站在台阶上,看一片蓝在雨色空濛里清亮的单纯,蓝,都替我说了:所有过程的温柔相待,所有未来的静寂沉潜与恒久。

在布匹的后面,还有一片蓝:一个十几平方的小店,名曰:蓝凤凰染坊。满室的蓝:蓝色的小伞、蓝色的小包、蓝色的帽子、蓝色的挂饰,无数白色的小碎花,就一朵一朵地开在这片蓝里,在木质的小屋,安然雅淡,洁身自好。店主一样的不招呼,不问你要什么,任我在店内来来回回转来转去。如若不是一对年轻的恋人,走进屋里,征得店主同意后,擎了一把小伞拍照留念,然后问一个帽子的价格,我真有点弄不明白这是店铺呢,还是专门给游人欣赏的。也许,店主也是深爱着蓝的人,所以,并不愿将蓝,叫卖于闹市。

走到店外,于蓝色的布匹间蝴蝶一样穿行,几许清影,一抹浅笑,藏进蓝靛的香。世里或者世外,幸福若花,光阴如水。

晰子2010年5月小字 [ 本帖最后由 冷晰子 于 2012-6-24 18:45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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