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考进行时：女儿的体育测试

　　现在的素质教育，越来越体现在中小学的义务教育中了。中考成绩里，体育占有一席之地就是例证。女生有两个项目可选，“仰卧起坐”33次/每分和“立定跳远”1.78米。

　　对于女儿，我倒没有太多的担心，女儿小学时候还参加过市里的中小学生运动会，虽然并未取得名次，但是，中考上的测试只要求过关，就得满分。她体形偏瘦，在灵活性上也能有一定的优势。

　　但是进了今年三月份，同学们都开始着手练习。这才意识到女儿的成绩，不容乐观——“立定跳远”只能跳到1.70米，“仰卧起坐”只能做10个左右，虽然还有时间，但她已耗尽了力气，再也起不来了，还直嚷嚷抻得肚皮疼。

　　现在，还不能确定专攻某一项。为保险起见，两个项目全让她加紧练习，能过哪个过哪个。

　　周末，女儿回家，我给她洗运动服的时候，从衣袋里掏出一个两米的卷尺，觉得很诧异。这用来量啥？有必要随身携带它么？鼓鼓囊囊地在衣袋里，多碍事。待天黑下来，女儿让我帮她按住腿脚，要练习“仰卧起坐”的时候，我才恍然大悟：卷尺是随时测量跳远成绩的。

　　等我很费力地按住她的脚，她开始练习“仰卧起坐”，前五个比较轻松，之后，上身就开始摇晃着往起拱。因为用力，嘴里还发出了吭哧吭哧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想笑，又觉得不忍心。勉强做了十五个，就再也起不来了。

　　是不是床上太软？影响发力？我拿个小薄被子放到地板上，让她接着练习。她每次躺下去，仿佛砸到地板上，听着“哐哐”的声音，我都不自觉地替她疼。果不其然，她说，这个硬度也不合适，远不及在学校铺的垫子。

　　床上、地板上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她的成绩一点没提高，只能做十多个，离33个的“远大目标”何止是遥远？气喘吁吁中，我们都懒着多说话了。

　　我也没资格批评，更怕适得其反。只能告诉她，别泄气，别人不也在练么？咱们也好好练。其实，这么说，我心里一点底儿都没有。但又能如何呢？

　　表姐的女儿今年也参加中考。对于体育测试，她正练习“立定跳远”。她有自己的理由：只要双脚一拔，跳过去就完事。还能跳三次，选最远的一次算成绩。而“仰卧起坐”需要一分钟的时间，达不到次数，连补救的机会都没有。我听得频频点头，还是选“立定跳远”较合理，能有一定的伸缩性。

　　待问起女儿练习的进展情况，还是失望。她的两项，都进步甚微。而测试现场要求每人只能选择一项。我以为她选“立定跳远”，但她选了“仰卧起坐”。这真是一点退路都没有了。

　　她不需练习“立定跳远”了。衣袋里的卷尺也随意地放在家里了。以后的日子，我听到的只是缓慢的进展：她已经能做20几次，但离过关的33次，还是有一定的距离。

　　凭心说，体育测试在中考成绩里占有2分。比例不是很大，何况就是不及格，也按照完成的比例记分，每个人的分数差距也在0.5分——2分间。就是不要这个分数又如何？此念头一冒，就被压下去。前几年，在我们当地某老师家的孩子，离重点高中公费只差0.5分，不也掏出高额的自费么？分数是自信，也是金钱，这是不争的事实。

　　我比什么时候认识的都明确，却又不能表白。对着女儿的练习成绩，表现为恩威并用。既讲重要性又讲迫切性，最后还要否定这一切，只剩下了一句：好好练，真没啥大不了。

　　女儿能做29次、30次、32次了。可还是不能按时间要求过关。此时，说别的没用，想东想西更不顶事，爱咋咋地。内心就这么纠结着，迎来了体育测试的日子。

　　5月17日，我早早起床，先上网。见到我的初中同学，他儿子昨天刚测试完。因为紧张发挥失常，“立定跳远”平时可以跳2.6米，但，昨天测试的时候连2.2米都没跳过，被扣了分。这可怎么好？女儿平时就达不到次数，万一再紧张了……

　　我心里渐渐不安起来，但是怕影响女儿，我管住了嘴，没说这个事。默默地炖好她爱吃的豆角和肉。叮嘱她多吃点，好有力气考试。她也很听话、很配合地多吃了半碗饭。我替她想了所有的可能性，带齐了可能用的物品。

　　我家离测试的体育馆比她学校的距离要近。免得路上劳累，影响体力，我也就不让她去学校了，我亲自送她去考试地点。

　　北方的春天，现在才渐露端倪，桃花开得正盛，绿色正从鹅黄转为明艳的浅绿，看起来很是心旷神怡，但我已无心欣赏。

　　体育馆外，都是等待考试的学生，有的站成了排，有的还在练习“立定跳远”。我用心地看了一会儿，这些男生也许是急匆匆地未做热身就随意一跳，竟然，没有几人能够越过及格线。听到带队老师一喊，马上就跑过去等在体育馆门口了。那里有两个警察站岗，维持秩序，气氛更显持重、严肃。

　　领女儿找到他们学校的队伍，看她跑到行列里，我就离开了。站在哪里也是等着，彼此都紧张，何必呢？出来闲逛了一个多小时，我又返回体育馆，那里依然人头攒动，但女儿他们学校的队伍已然不见。估计是考完试离开了。

　　坐车回来的路上，遇见一位熟识的家长，聊天中很快取得共鸣。孩子有学习的积极性，即使中考分数不够公费，也要心甘情愿地择校自费，我们要尽自己的能力，给孩子创造最好的学习环境。

　　车在市里的繁华路段停靠。此时，我的手机响了，爱人打来电话说：女儿的体育测试顺利通过。提示时间的铃声响起，她正好做了33次。

　　我本来打算在家附近站点下车的。可是，此时，我抑制不住兴奋的心情，提前下车，在阳光下脚步轻快地步行，才发现路边的丁香花已经含苞待放了。

　　这个春天，我已经忽略了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