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欲飞
2021-12-23叙事散文西溪
（图片来自网络）
海棠欲飞秋海棠，宛如行走在季节中的女子，知道她草本样芬芳的名字，那时却不曾静下神来一睹她的香艳，每想起，感觉伊人总是在山水的那边，待得光阴悠忽过无数冷暖，用被时间透洗过的眼神看她时，惊艳中生悔，如此的邂逅为何不来的早一点？……
海棠欲飞秋海棠，宛如行走在季节中的女子，知道她草本样芬芳的名字，那时却不曾静下神来一睹她的香艳，每想起，感觉伊人总是在山水的那边，待得光阴悠忽过无数冷暖，用被时间透洗过的眼神看她时，惊艳中生悔，如此的邂逅为何不来的早一点？……
（图片来自网络） 海棠欲飞
秋海棠，宛如行走在季节中的女子，知道她草本样芬芳的名字，那时却不曾静下神来一睹她的香艳，每想起，感觉伊人总是在山水的那边，待得光阴悠忽过无数冷暖，用被时间透洗过的眼神看她时，惊艳中生悔，如此的邂逅为何不来的早一点？
好一个秋海棠，这世间的草色美人，也能美到让人惊心动魄。
她的花盏，被一根根从主干上伸出的细茎挑起来，一簇簇的，或翘首，或垂额，呈现欲飞状，繁复，却开的煞有分寸，妩媚，却不失深度。她嫣红脉脉，青眸顾盼，喜爱至极，却只能屏息而观，唯恐一不小心，那点点小蕾会从你热烈的目光中拍翅飞去……
绕过自家浓密的凌霄架，沿门前的小路，走到邻家后院的灯柱时，忽然想，有多久没有在夜晚的时候，从我那间方形而幽静的居室走出来了？横穿过小路，缓步走在湖边柳行间，柔软的柳枝拂到我的额角和肩畔，酥麻麻的，它的青味安神。
还记得柳丝抽芽时的柔嫩，我却错过了柳絮如魂的飘逝。
对面人家篱笆墙挂浓密的枝叶，枝叶间影影绰绰的缀着几朵粉红的蔷薇，昏暗中，它们似张着的不甘眼神，遥遥的送来微弱的残香，此刻思意迂回，却竟想不起，在她开的正盛的时候，我在哪儿？
虽然，这一切的过往，都是在不知不觉间从身旁滑过，但季节中的每一个细节都是不容忽略的，生命，与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只是有时候，你不知道，站在那里的风景，原是自己。
今夜有风，细软的如绸缎，仿佛从时空的另一端吹来，在灰蓝的夜色中如流光一样飞舞，让自己如此清晰的看到，一些碎屑，正被它从生命的枝子上卷走，夏日的夜晚，忽觉身上一阵寒噤，于是，下意识的裹紧飘动的袖口．．．．．．
过去的那些时日，有太多的担当，思考，想念，和真心的对待。我非年轻少艾，却像一个雨中手捧金丝雀的小女孩，专注于这简单的美好中，却忘了找一个屋檐避雨。金丝雀从她的手心里飞走，当女孩满身湿漉漉垂着两手站在家门前时，父母眼里的她，已成了一个说谎的孩子，而她自己，并不知道这个世界正在发生着什么，只怪，不该在雨天里跑出来。
人生就是一场游戏，专注于手心那张牌时，你可知命运的牌局如何翻转化变？
眼神晴朗，双脚却不得不踩在弯曲的路上。因为，心有那么一点秉持，便不忍心被闲白吞噬掉流沙一样的韶光。许是骨子里，藏着太多‘不安份’的因素，总想在人世幽深的巷子里，发现更多的出口，然后将一束从时间阶前采来的野花，放置在阳光射进来的地方，满足的笑一笑；不停的去拨开千年禁闭的门扉，从缝隙里偷窥人世奇迷的光影，当做这一切时，直觉告诉我，身后昏暗中，有那么一群人在窃窃私语，他们带着迷惑甚至审判者的神情，向我逼过来带刺的目光。
人生有多少坚持和面对？其实，你并不在意且某种程度上鄙视被所谓大众化的眼光来审视、评判，对于非议，你尽可笑意连连的担当。
今夜有月，高挂穹窿，不曾有过期许的朗朗月明，是额外的获得，就似手拿花环，当准备把它戴在头上时，发现那上面有一枚晶莹的宝石。
湖中传来几声蛙鸣，清脆如响鼓，湖岸栏杆被磨梭的老旧而光滑，想它不知重叠着几多望月人的手温，倚上去，便如临思潮的上游，心意阑珊……“这入窗的清辉要是你的翅膀该多好啊”！远处朦胧的人语，听来，如同冥冥中的暗示，意识的水草便轻轻摇荡起来。这人生，流短飞长，纵横的虚空中，何处不隐现着欲飞的翅膀？
夜色，沉入更深的暗蓝，微微的凉。看一眼树下空空的椅凳，漏下碎银子一样的月影，眼前幻出许多恍惚的场景。那年，一个女孩坐在这里，单纯的眼神，比湖水还清澈；那天，有个女子坐在这里，还有她的儿子；刚才，一位老人拄着拐杖离开木椅，佝偻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远处的路口……岁月的无情，任是谁都绕不过去的。童真、少华、还有那么多的梦，在长长的光阴中，扇动着透明的翅翼，渐渐飞离生命的丛林，如同日暮里鸟雀掠过眼底，太匆匆．．．．．．
从清辉垂挂的湖边转回家，第一眼看见的，是秋海棠的袅袅婀娜，经历了一个及其寒冷的春天，她枝间重重新绿中，小蕾深藏，似点点胭脂红。苏轼黄州客居，唯恐他的海棠花夜深花睡去，而我的秋海棠四季都醒着，郁郁待飞，这是她的精神趋势和本真的姿态。她不是墙下女子滴泪成株的秋海棠，她也不是陆游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一怀愁绪，几年离索的海棠花。她太多的生命环节，是一种生机中安之若素的准备。
犹如人生，在世间无数情结的连点上，好似蜉游，待生亦待死。努力抵达一个你期许的那条驶向彼岸的船，并不一定是真正的意义，但你必须为自己准备了船票，且做个光阴中早醒的人，已足显生命的美好了。
岁月匆匆，让人来不及哀叹，却给了你清晰的镜头看清它。
世象是这样的鬼魅，多有险象丛生，以纯正的心质与之交换，与其对峙，终会被折损的零落不堪，然而，真实是不需要谁来佐证的，它存在着，它就一定鲜活可触。
一度以为，有那么多的枝枝叶叶从我生命的树冠上折离，现在看来，其实什么都没有飞走，只是愈加淡泊了，消隐了，避居于内心的一方礁石之上，看世间的大潮汹涌。
内心的原真还在，生命的今昨，便如同从海底打捞出的一枚瓷片，残留着迷人的釉彩，破碎了，亦自成世界；情意还在，用真静之心护守，因为，当我老了，我还能眯着昏花的眼神，侧着不再灵聪的耳朵，听到你的消息......
秋海棠还在，她依旧是几经夜雨,染尽胭脂，郁郁待飞......
2010.6.26日 西溪
[ 本帖最后由 西溪 于 2010-7-2 20:50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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