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对你说

　　 我想对你说
　　 魏建军
　　我想对你说，就在那个下午过后的夜晚，我看不见你衣服的颜色，只感到内心的尘土不知何时被一点一点抖落，抹去墙上的灰，我还是看不见你的脸，那么美丽的面庞，却消融在了一场细雨中。在雨中，我看不见你的泪水，只感到眼角的涩。
　　午夜，细雨淅沥，我在雨中裸奔。
　　我好像唱了一首歌，刚开了个头：“我想对你说••••••”
　　它没有意义，只是我的一种情绪。
　　它只有音节和旋律，文字空虚。
　　我在想象，如果明天有雨像今晚这样落下来。
　　如果我可以这样继续慌不择路地奔跑。
　　如果我可以坠落一点，或者干点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那么，雨就不会停下来。
　　你就会这样一直站在雨中，撑着伞，站在一个隐蔽的角落，看见我怎样狂乱的经过一个城市。
　　这雨，就会是我身体的一部分，我把它带到我所到过的世界上的任何一个地方，潮湿地、淅沥地下在每一个过路人身上。
　　它们像我身体里的一切水，流过我也流过我们相隔多年的思念。
　　像什么，其实真的不重要，我们早已不在乎对方是什么了，即使不是水，我们已早已在心里水乳交融了千万遍，我们只希望这雨一直这样下着，不要停。
　　只是，雨，总是下在夜里啊。
　　无人，只有你，在街上，等待一个人穿越这城市。
　　你一定看见了黑夜的秘密，你一定看见了光明的尾巴。
　　我一定辜负了一生的情义。
　　你一定对未来分不清东西。
　　你一定很苦，很爽，很累，很做作，很内疚，甚至很痛苦。
　　我用脚走路，用鞋子踹门。
　　我一定惊醒了城市的黎明。
　　我一定让你没有安然地度过很多夜晚。
　　原因是我们都害怕欺骗。
　　你一定让自己平静些，再平静些。
　　可是，雨水，雨水还是下来了。
　　可是，泪水，泪水还是下来了。
　　连好梦都没得做，雨水就下来了。
　　连停顿都没有，你就哭了。
　　你的泪是串珠子，像下雨时节的小荷，把珠子滚落到身体的下面。
　　小荷从一个植物成为一个人，把自己交给一个不谙世事的男人。
　　在黑夜的洞窟里，我们相拥而坐，一旁是熊熊燃烧的柴火。
　　我们在烤着自己的身体，怕凉、怕冷、怕发霉。
　　就这样，在夜里坐着，就这样，在雨中跑过。
　　无数个说谎的日子，我们于是看见青春的影子，可怕的青春，都成为细雨的一部分降落在我们身上，都成为一束疼痛的花，开在我们心里。
　　当我们俯下身子，看见池塘边哭泣的小草，想起我们，突然感觉，他们倒是有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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