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远的河流

《越来越远的河流》
我相信坚强，但不相信长生不老；我钦佩为生命而拼搏与挣扎的勇士，但不相信因此会收获理想的果实。生活中，身边有许多晨练、养生的人，但事实上，身体的健康并未为他们的决心和行为而大发慈悲，甚至也未能阻挡死神的召唤。这让我对生命的未知很茫然。也许人们一切对生命的渴求与努力，仅仅是心理上的一种安慰与满足而已。我甚至越来越觉得生命就是一张又薄又脆的纸张，随时都有被撕碎的可能。今天是周日，当我拉开窗帘，第一缕阳光便扑面而来，也照亮了我的心田。上一周阴雨连天所带来的压抑与焦躁，被一扫而光。 五月，本就是如火如荼的日子。在这草色为帘、静无纤尘的季节，遍野青草绵绵，桃红瓣瓣。我不免心生感慨，在强悍、野蛮的灾难面前，为什么那么多生命会在瞬间消逝在时光的隧道里？这种痛漫过心头，一路飘零而去。北方，这个季节是农忙时节，人们要整地备耕，要将一年的希望播撒在丰腴的土壤中。而城市内，走出寒冷与阴霾，阳光、自由与希冀才是最真。在向阳的每一角隅，你都会看到仨仨俩俩的人群，在神采飞扬的畅谈、诉说。尤其是今年四月，我国西南大旱、玉树大地震等灾难的不期而遇，的确给人们的心灵蒙上了一层阴影。一个超级预言：2012年末日大灾难，似乎变成了断言，难道世界真的面对末日了吗？我不知这是不是最后一段时光，它要向我传达怎样的讯息。我也不知道该以怎样的情怀，在如诗如梦的呼吸里平静地走向最凄伤的凋零，一如当初最美丽的绽开。 随手翻开案头的一本诗报，第一眼便看见了沈河的诗。这是我比较崇拜的一位诗人，可惜英年早逝了。这首诗的名字叫《越来越远的河流》，寥寥五行，却深谙生命的禅意。“不想闭上的眼睛被黑布蒙上，被劫持到陌生的地域”。怎么回事？难道诗人会八卦五行之术，早已预测出自己会被人劫持到天堂吟诗吗？但诗人所要表述的那种无奈，是显而易见的。这种无奈绝非是心力所不为，或一种懒惰、懈怠的被动式，而是来自于未知，也是被迫走上了一条不愿或不归的路。所以，我们现在回过头来赏读这首诗，不得不佩服沈河的前瞻性和理解他的弃诗而去。接下来，“各种尖锐的声音/在堆积，把我覆盖”。死亡，是否是一个生命的终结？这也许是一个永无定论的课题。正方、反方均有各自的理论和证明。我也无法说清楚，但我会毫不犹豫地加入到反方的阵营里，坚定地说：NO！我想，诗人沈河也会是我们队伍中的一员。不是吗？在他不愿去的陌生地域里，他依然听得到各种各样的声音。如同我们这个世界不同的信仰、不同的理论、不同的党派、不同的争辩……这已习以为常，理应宽容和理解。实践证明：凡是捧着自己的语录，当圣经的人，不是被冠之于刚愎自用，就是头撞南墙。所以，伟人毛泽东的《论持久战》中有关游击的战术，虽时隔半个世纪，环境、人物俱以时过境迁，但至今仍然被专家学者、各国军事家以及恐怖主义者所追崇和研讨。“在堆积，把我覆盖”，更是一句警言。堆积，本就是一个有违环保、整洁、有序等道义的不良行为，而诗人确认是在被堆积，并且将其覆盖。既然被覆盖，肯定是事与愿违，是诗人不愿意的又一次无奈，也是每一个善良的人不忍看到的一种堕落沉沦。如何救赎和整肃呢？诗人宕开一笔，犹如身处险境，却能力挽狂澜。“远处有序、响亮的水声”，听——响亮的水声，自远处有秩序地滚滚而来，凭谁一颗无助、干渴的心，不会激动呢？“仍然蔓延岸边我空出来的位置”。这就是诗人不朽的境界，也是诗意般的自信与永恒。狭义地讲：诗人沈河虽然离我们而去，但他未竟的诗篇，依然有许许多多的诗者再续写、再吟诵。广义的说：任何一项光明而有前途的事业，都要承受无奈、挣扎、寻求光明与以血和泪去拼搏的过程。为了理想前赴后继，如同伟大的民族思想家孙中山先生遗训：“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是的，一个位置空出来，又有无数个声音蔓延而来。正义与阳光的岸边，始终人头攒动，始终正气凛然，翘首迎接那轮心中永不落的太阳。此时，你会发现，平静的日光，正以崭新的姿态，滑过季节，掠过所有的事物，包括生命，或者爱情。我走在阳光中，沿着心指向的地方，绝不怀疑会迷失了自我，也不怀疑会忘记了回家的路。 写到这儿，生命是否终结？末日是否到来？似乎已变得非常渺小，甚至毫无意义。武则天曾说：“人生能几何，蹉跎人便老。如不信侬言，但看霜下草”。 人总是要衰老，并走向死亡，这是客观规律，也并非可怕。如何从容地渡过自己的一生，才是每个人需要认真思考的问题。古人孔颖达：“从容，谓之举动有其常度”。就是说，人的行为有其常规的尺度，在人生，在生活中，在前进道路上，不管遇到什么困难、艰险，都能从容不迫的应对。也如王辉先生说得那样：从容是有头、有绪、有条的。绝不是无所事事，更不是傻子赶集。其二：舒缓，不急迫。《庄子.秋水》：“鲦鱼出游从容，是鱼之乐也”。就是说，从容本身是一种快乐，它是心态的高度平和、超脱，又是技艺的极度高超，才能做到泰山压顶心不跳、地陷脚下色不变，永远冷静沉着。还能于从容中得到收获，享受成功的喜悦，这就是所谓鲦鱼的快乐。 珍惜每一天，从容享受每一天快乐与阳光，才是沐浴在人生长河中的最大幸事，并相信它越来越远……

二0一0年五月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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