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梨花地
2021-12-23抒情散文三儿
一条略窄的乡间水泥小路,路侧林林总总散落着一些做小本生意的店铺,或包子、或煎饼、或油条、或修理铺、或杂货店,也偶尔能见着不成规模的超市。来这儿的时间似乎很长,又似乎很短,只是在时间里随着流年的箭头向一个方向走,既未问终点,亦未问终点的名称。……
一条略窄的乡间水泥小路,路侧林林总总散落着一些做小本生意的店铺,或包子、或煎饼、或油条、或修理铺、或杂货店,也偶尔能见着不成规模的超市。
来这儿的时间似乎很长,又似乎很短,只是在时间里随着流年的箭头向一个方向走,既未问终点,亦未问终点的名称。却总能想起那句诗:“出门半步即天涯”,客里看阳春的江南,总觉抹着一层轻愁,不可言说,却又无处不在。从包子铺转过身往回走,右侧是一片梨花地,无形状地置身在厂房与农田之间,似是初长成,树枝还细,却很匀称,每树都高矮相差无几。不知是我太粗心,又或是呆在办公室的时候过多,竟然直到那片梨花开成海才惊觉它的存在。
惊觉它时,它已清丽地立在清晨的枝头,像无数个身着素衣的姑娘,衣袂飘飘。“柳色黄金嫩,梨花白雪香”“梨花千树雪,柳叶万条烟”,仿佛有了李白这两联,再企图用文字描述它是那样的多余,想说它傲,又看不出它傲,想说它不傲,更觉不出它不傲。就那样在枝头绽放着,浑然不理我的种种揣测,露水从它的眉梢滑落,又似乎,滑落的不是露,而是无法译成文字的心事,我待伸手将它接住,却在即将相触的刹那,快速缩回。我想我只是人间里一个匆匆行走于天涯的旅客,既无法读懂它玲珑剔透的心,更不能听懂花国里的优美语言,甚或连这样从它身旁淡然经过,都不知道明天是否再,是不宜去窃取那露里的余香。
我慌忙把脚向后退几步,只远远地凝望着。花儿开得正欢,看不出丝毫对花期过后零落成泥的的恐惧,朵朵若有所思而又无所思,只是为开而开,无管,路旁的他或她是否伫足,也无管,在它的周围,仅是一片无规则的农田,不似公园里的着意规划,有桃花相间,垂柳作伴。
顷刻间,忽觉得自己在缩小,越缩越小,到看不见自己,只有眼前的梨花海,它们是那样欢快地开着,用各种各样的姿态,或伫立、或斜倚、或低眉、或含苞初放,或开期将谢。我试图将自己还原,却惊恐地发现,那白色,原来不沾尘世并点埃,将我眸之深处那杂乱无章又暗涌不息的思潮轻而易举地回弹,那原本的轻愁,不知何时,已浓得无力拂开……
我逃也似地迅速移动久伫的脚,向回程急走,一阵轻风吹来,掌背一点凉意,低头,晶莹的,不是花袂上的露,是我悄然落下的泪。
[ 本帖最后由 三儿 于 2010-4-25 15:37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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