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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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条小江叫黄狮江，或者叫罗江。其实，它们是两条不同的小江，黄狮江流经我们银星村，罗江则穿越我的隔壁村，并且更直接了当地成了这个村子的名称。它们由北而南，在石堰村会合，再叫什么名字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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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而言，喜欢罗江要比黄狮江更多一些。我们那儿属于典型的丘陵地貌，没有高山大川，有的只是零星如面包般隆起的小山丘，蜿蜒若蚯蚓样的小水溪。也就是说，没有什么别样的风景，可悦目可赏心可怡情。然而，正是基于此，所以我就矮子堆里拔长子，将一腔钟情倾注于那千回百转的罗江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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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罗江，似乎有着许多的缘由。它尽管并不在我自己村子的范围内，但少年时代的我，去秋塘坪中学读书却必须每天去亲近它一次或二次。沿着一条村道，走过我们村的边界之地黄泥塘，再跌下一个叫斗谷塘的山坡，就能看到太阳光下那静静流淌的罗江的一条支流，它宛似一条金鲤，闪耀着片片鳞光。再上一个坡就到了罗江村的村部，再跌下去，就能听到那哗哗的罗江堰水的声音。因为罗江要低于田野，村民们为了引罗江水灌溉水稻等作物，就在那里筑了一道堰坝。在我的印象中，罗江的堰水似乎从未干过。从上世纪八十年代以来，我们的家乡发生过不少的干旱，常见村民在其他一些河道里挖掘沙井，然后用抽水机提上一些混沌的水浇灌田地。那沙井那沙堆，倒成了一道道让人窒息的风景。然而，罗江在这般“风景”的包围中，却总能超然度外，保持一份丰润的独特风韵，照例一泓清波倒影岸树，任群鸭嬉戏，任玩童畅游。初夏的夜晚，于静谧之中，更能蓄一河的虫鸣蛙唱，听连畦的拔节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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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罗江”这二个字，国人并不陌生。在四川省德阳市有一个罗江县，是唐朝杨贵妃和清代文豪李调元的故里。著名湘籍作家韩少功的名作《马桥词典》中，开篇也写有一条叫罗江的小河。湖南祁东的罗江村，也就是我这篇小文所写之“罗江”，只要在网上输入“罗江村”三字，也能搜出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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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的“罗江”之所以闻名全国，当然不是赖借我前面所述说的那些许“风景”，而是凭靠着另一种更宏大的底蕴。这是一种值得骄傲和自豪的底蕴，所以，在今年由国新办网络局和106家网站组织开展的“我的2009全国博客大赛”中，我毫不犹豫地就拿“罗江”来说事作文，让“罗江”充当一个祖国发展的缩影和见证。所幸，小小的“罗江”不负重托，为我争得了一份荣誉，我的那篇千字小文《“黄花第一村”见闻》获得了铜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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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家是湖南祁东县石亭子镇。罗江是我的邻村，我们县黄花菜闻名全国，而罗江村更是国家质量技术监督总局命名的'中国黄花菜原产地'，国家龙头产业企业'映武黄花集团公司'就座落在罗江村。2009年，企业销售的黄花菜占全国的百分之八十以上，村民年人平收入达到7000多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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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是我博文中的一段话，其实更是对罗江人文风景的一种概叙。彼风景此风景相映成趣，然后相得益彰，才是当今时代所应有的一道靓丽景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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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到河流与风景，我忽然想起昨日读到的一篇余秋雨先生的文章《门孔》。此文是写一代电影大师谢晋与他的导演艺术，其中对河流与它沿岸的风景，余秋雨先生有一句非常知性的话，让我顿生醍醐灌顶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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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散落在岸边的一片美景,而是一条完整的大河,使沿途所有的景色都可依着他而定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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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因了这句话，我有感有悟，才动了写作这篇关于“罗江”的文字。不论大小，罗江本身总还是一条江，不论风景优劣，罗江两岸总还是有其动人的物华。正如过世的谢晋，尽管有人对他飞短流长，但他的艺术却是一道不死的经典风景，而谢晋就是为这满目景色定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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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能定位自己，甚至是民族、历史的风景的人，必将是一个不朽的人。我在心中发出赞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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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江，这条在祖国版图上无法寻觅到的乡村小溪，用它哗哗的清流给了土地上劳作的人们和庄稼以欢笑，用它夹岸的树木给了自然界的飞鸟与鸣虫以巢穴。罗江，一条极为平凡的小江，每天都在用它那简单而质朴的景色，装点着世界，惠施于万物。这一切都是因了罗江的定位，所以，虽然它小，却也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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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江之于黄狮江，是独特的。它的独特在于自然，不象黄狮江那样过于雕饰。在我的记忆中，黄狮江也曾象今天的罗江般九曲十八弯。然而一场四十年前“农业学大寨”运动，鼓舞起了“贫下中农”那种“叫高山低头，让河水直流”的雄心壮志，他们用锄头扁担对黄狮江进行了一番彻底的改造，弯的地方被拉直，直的地方用石砌。如此这般，黄狮江直得犹如一支离弦的长箭，从北向南一路飞过，让人捉不住它半点痕迹。即使是一场暴雨，增加的是它咆哮的能量，留住的也只是那一汪汪沙井的浊水。除此之外的日子，都在风餐露宿那些赤裸的卵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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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罗江的境况却是另一番景象。它没有经过任何修凿，该深的地方深，该浅的地方则浅，该直的地方直得从容大度，该弯的地方则弯得九曲回肠，无论是河床还是堤岸，一切都是原生态的。瞧那如肘的河湾，拥抱着碧绿莹莹的深情，日泛金光，夜映月色，真个是金环玉抱，装点着沿岸无边的景色，滋润着流域无数的黎民和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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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虽说人定胜天，但是，有时自然界自有自然界的法则，是勿需人们去为它定位的。比如这些小小的河流，它们流淌了千百年，肯定经过了众多的自我选择，然后逐渐完成自我的定位，才有了今天这般九曲十八弯的模样。这种选择与定位也一定是符合物竟天择、优胜劣汰的进化法则。就象我们人类的五官和四肢，一切都是浑然天成，各有其妙。这是一个沉睡了千年的梦，是容不得锄头铁铲的惊扰，受不起雷管炸药的轰鸣的。否则，它就会雄狮乍醒，贻害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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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江，是一条不起眼的小江，却又是一部蕴涵丰厚的大书。读它，让我懂得了许多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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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谭居士彭建华
2010,3,31于东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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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彭建华 于 2010-3-31 21:59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