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我的家乡

我在我的家乡


　　　　　　　“因为懂得，所以慈悲。”
——题记

　　一个永远和家乡连在一起的地址，在西街，它连接着村庄和远方。那儿有鸟、树林的天堂和心头的月亮。它们被风吹着，漂移过长长的路，在柔软的泪水浮沉中，停泊在内心的河流里。走过西街，你懂得了“我在我的家乡”。太阳一出来的早晨，被光包围的草和树，经历过黑暗的夜，你看着自己追随的梦想，一直朝着那个最后走去。一片荒凉寂静，太阳出来，太阳懂得了生长。它明亮着，仿佛无边的慈悲。 　　家乡是在外边诞生的，所以，不是让你蜗居的，是离开之后，让你想的。想着西街，那被覆盖了残枝和树叶的路径，在日渐风凉中，荒芜在异地行走的念想中。最鲜活的风景，在失去水的润泽之后，进入灰尘，干枯着。也许是为了生命能持续下去，最可爱的部分，往往被杀死在某个无法挣脱的时候。那儿，便有了一片片的废墟，穿过你的脚步。一个季节又一个季节的死亡和新生，都是一次次打开的洞口。终于有一天，你看到土地上被掩埋的残骸。 　　站在那儿，你说：朝花夕拾，它们在寂寞中永生。在这个背景里，走到家乡之外，无论是桥、飞在天空的鸟，以及还是夜宿的房屋，都会从人的心里蔓延出无边的景象。一个个的场景，随时间，在内心不易觉察的苍老，而后变得平缓而温和。 　　那一天，你走进房间，一道蓝色的门帘，你掀开，才知道它是一道屏障。你说：“我没进来时，它原本就是拉上的。现在它打开了，我是否应该拉上它？它们不能因为我进来而有所改变。可是，现在光亮从外边进来了，如果拉上它，就看不见你的面容了。很久了，我忘记你长得什么样子。”你拉上了帘子，你觉得世界就这样被悄悄隔开了。那片暗淡的氛围中，流溢着声音飞动的光泽……你和一个窗帘纠缠的结果，每一件事物都变得慈悲起来。 　　后来，站在别人的门后，看别人拉开的窗帘。阳光像一道宿命符咒。你看那红遍亚洲，声音带着美和梦想的女子，她叫邓丽君。她的声音流落尘世。她的影子，若隐若现。她在自己的歌声中，沿寻天命，花开花落。她来就来了，走就走了。42岁客死泰国，身边没有一个亲人。像每一个凡人心中的梦，璀璨过，寂寥在自己生命的永生之地。她死的时候嘴里喊着：妈妈。那个叫妈妈的人，大概会更慈悲的看着她降生到这个世界上的生命，归落尘土。却没有像一粒种子，找到自己的巢穴。 　　这雨水落尽的天空和大地之间，谁会是谁的巢穴呢？她花很多时间等待最后一天，她等来的许多时刻，阳光也会疼痛，因为阳光也会慈悲。梦也是要归落泥土的，你随泥土看它的残骸，那是一片被散碎的花香浸润的泥土。在你年老的时候，你懂得飞翔也更懂得尘落。你在那些物体上拿走飞翔，你也需懂得它们如何在你心里降落。若你看它在天上，看它翅膀飘忽，烟花灿烂的一瞬，若能够永恒，必然已经尘落到心里。而你转身，却知道它的无处不在。你看过那些隔着玻璃的窗花，那些诞生过别人梦的地方，那是你的背景。你不能迷失在背景里。 　　你看战争，那些生生死死的人，在有生之年找着活下去的依托。有一个女子，她说4年。4年找一个她心目中的英雄。找到之后，她说那不是她想要的。所以梦在那儿具体之后，就仿佛花在风中雨打风吹，残碎凋零。你说：“在天地之间，你美，因为你朝着梦想。”他们在战争里，硝烟和死亡，不过是幕布的背景，你从背景里走来。歌声里说：“风吹到这里，就是你/曲终人不散，就是你/四海为家，就是你……”每一条道路，都有一个家的方向。 　　夜色是一个宽大的通道，你是整个黑夜。一出人间的大戏像一束集合各种色彩的光，悄然无声的滑过，它们带着寂寞中的永生，朝着时间那端轻轻滑走，周围什么都没有留下。明暗交错的光中，你看到，有一位妈妈像朝圣。她寻找她的儿子。你像翻开又合上一本书。他们鲜活地睡在岁月里。你恭敬在它们出现的影像之中。你看它，知道这是一个不容易睡着的夜晚。当你离开它，你不小心转身，突然梦到家乡时，听到了那声撕心裂肺的呼喊。你将朝圣何方？你清晰地听到声音：草丛是草丛，玫瑰是玫瑰。有一个人必在那里。 　　“荒凉寂寞是大海，你凝视光亮的心中。”有人这么说。现在，透过夜晚的窗帘，你看到通往家乡的西街。你把靠近那条路的树影，看成一个朝圣的人。他满怀慈悲的爱，朝着行走下去的方向。你知道这棵树，在眼睛里，做着驱光运动……

201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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