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亲荠菜（外一篇）修改稿

亲亲荠菜文*夜莺

　　一 　　下午邀朋友去撬荠菜。 　　欢天喜地跑到野外，杂草丛中，寻得她们，大多已经花容失色，憔悴不堪，纯粹一个小老太了！春在溪头荠菜花？惊喜冷冻。只好另寻一道。突然，一地新绿，跃入眼帘。秀眉俏鼻，嫩生生的。好像在等我们冒犯。赶紧拿出小花刀，蹲下身，捏着荠菜叶，一窝一窝地，小心撬。不一会儿，塑料袋就盛满了。 　　远远地，有妇人在问，你们在撬啥子？ 　　荠菜呐。 　　荠菜？茫然的语气。 　　知道这名字考倒她了。走过去拿一窝给她看，这个，你们吃过么？ 　　怎没吃过，不过现在哪个还吃这个哟！ 　　清肝明目，降血压呢，医书上都有记录。三月三，荠菜赛灵丹。现学现卖，这臭毛病，赶紧捂嘴。 　　再好吃，都没自家务的好哟。妇人轻言细语，笑呵呵的。 　　“你们喜欢吃野菜，就像男人喜欢采野花一样。关键是一个野。野花总比家花香嘛。”家菜与野花，莫名其妙就被赋予新的色彩。想起同事的玩笑，不由得暗笑。什么人呢！ 　　是味药哦？妇人半信半疑。拿起放在手中又看了看。 　　是呀，是药三分毒，不可多吃，偶尔尝尝，好耍。我说。 　　她猛然一惊，大声道：哎呀，这地前天才洒了药！我差点忘了，要是你们拿回家吃了，我…… 　　赶紧清空口袋。噢，没事。你看，我们都仍了。 　　“前面那地，是我家的，也有。你们去撬嘛，没药。”热情真诚，胜似荠菜肥甜花酒香啊。 　　二 　　我终于吃上了荠菜。 　　只不过，老年人不叫它荠菜，都称蚂yier草。不知是不是这个“蚓”字。反正那个儿化音，听来特悦耳：乖巧、可爱，好玩。不信？你就张张嘴，念念。是不是没荠菜，这么大气响亮？ 　　为什么叫蚂（yier）草呢？问了很多人，都说不知道。可她长得一点也不像蚂蚁呀。花朵儿，跟小米粒儿般大，白白的。摘一朵，放在手心，纤细，轻柔如气。站在路边，远远望去，只见荒地里，白浪浪的，直闪人眼。风吹花浪，光彩逼人。与张洁笔下“挥动着绿色的小手掌”大不一样。许是区域气候的差异？ 　　就在洗菜的瞬间，心头一喜：蚂蚁总是成群结队，出行、寄宿。而这荠菜，也是紧紧挨着，叠着，长在一起，贴地而生。游兵散勇的少见，聚众群居较多，只要看到一窝（株），就能看到一堆。瞧这生长态势，还跟蚂蚁有几分相似呢，说不定，这蚂蚁菜就是这样得来的。 　　你就喜欢瞎编乱造，骗人。想起儿子的不屑，急忙下楼，兴致勃勃去找丘老妈妈求证。老人家属“80”后，依旧耳聪目明。吃过不少野菜。识得荠菜，也有她的功劳。问起小名，她也不知。 　　“过去，三月三这天，我们把它放在锅灶边、窗台上，防蚂蚁虫等。”老人家笑眯眯地解释道。 　　哦，这就对啦！ 　　《清嘉录》上亦说：“荠菜花俗呼野菜花，因谚有三月三蚂蚁上灶山之语，三日人家皆以野菜花置灶径上，以厌虫蚁。侵晨村童叫卖不绝。或妇女簪髻上以祈清目，俗号眼亮花。”回家翻到这段文字，心里、眼里、全都亮花花了！ 　　三 　　现在，操作回放。 　　三盆水，根根清洗，生怕弄伤了叶子，不好看。洗完，把水沥干。怕有农药残留，虽在豌豆苗旁撬的，但为保险，还是给荠菜泡了个盐水澡。出浴，沥干。据说，荠菜凉拌，营养值高，那就凉拌吧。 　　先在沸水锅里打个滚，时间30秒，刚好。立在锅边，边搅边数：1，2，3……30秒。好哩，起！ 　　再慢悠悠地，把它盛在早已备好的盘里，哼着曲儿，用筷子挑蓬松些，稍凉拌料。 　　拌啥料呢？ 　　《挖荠菜》课文上的，可信度高，就按她来：精盐，味精，香油，白糖。一样一样放好，然后搅拌均匀。挑一根，先尝。嘿，不错！口感好，细滑，清香，还有点甜。不像马苋菜，酸叽酸叽的。多挑些，放在嘴里，感觉莫摆了。如要比喻，还真词穷句钝，难以描绘，反正比白菜尖、莴生叶，强多了。借东坡的文说：今日食荠极美……虽不甘于五味，而有味外之美……君若知此味，则陆海八珍，皆可鄙厌也。 　　“其法取荠一二升许，净择，入淘米三合，冷水三升，生姜不去皮，捶两指大同入釜中，浇生油一砚壳，当于羹面上……不得入盐醋”赶明儿，何不再仿坡公之法一试？要不就按放翁：“小著盐醯助滋味！微加姜桂发精神。风炉歙钵穷家活！ 妙诀何曾肯授人”画瓢？想想，觉得又喝“优乐美”啦！ 　　四 　　“地米菜，开白花，哪个孩儿不想妈。吃菜羹，喝米汤，情愿跟着自己的娘。”老妈小时，野菜吃得发呕，不知她会哼这歌不？明天带点到南充，包个荠菜饺子，烙个荠菜馍馍，让她尝尝，免得她孙儿说我不务正业！（字数1713）2017,3,21修改稿 　　邂逅马苋菜 　　下班，无所事事，就上街转悠。菜摊上的黄瓜啦，丝瓜啦，茄子啦，豇豆啦，一个个新鲜水嫩，仰着小脸，看着我哩。 　　带谁走呢？徘徊不定。忽然，眼前一亮：马苋菜！ 　　但就是叫不出它的名字，只晓得能吃。但至今，还没吃过一口。见我眼光发亮，色眯眯的，旁边一胖嫂，赶紧给我推荐，说：这菜好吃呢。不过，有点酸叽酸叽的。小孩肠胃不好，熬点水一喝，就好了。另一位买菜的老人，也笑呵呵地接话：这东西可以凉拌，可以炒，可以炖，好吃着呐！ 　　再看卖菜大爷，朴实本分。我欣然买下。 　　转了一溜，买了一块钱的野菜。心里美美的：嗬，回去找点料，又可凑成一篇小文，交差了！ 　　打电话给先生，说马苋菜的事。他玩笑：“莫吃死了喲！” 　　胆儿经他一捻，还真畏首畏脚了。 　　怕啥呐？有度娘作伴。鼠标一动，马苋菜的林林总总，就扑屏而来—— 　　看到有人吃了这菜，满脸黢黑，上了医院，吓得两手发抖。妈呀，幸好给先生报信了。不然，我这过敏性皮肤，就要造孽。摊上大事了：高考请假，原因好吃，羞死人啦？ 　　可是，看到网晒的马苋菜凉拌菜，马苋菜粥汤，说吃了延年益寿，活血化瘀，防动脉硬化，还抗衰老，美容，素有“天然灭菌素”等等，心里就蠢蠢欲动。 　　挑选洗净，决定干炒。好吃也要命。干脆素炒，只放点盐巴，菜油。火力威猛，油要糊了，倒下去，“嗤”的一声，一股白烟升腾！ 　　野菜味穿楼过巷，引得邻居耸鼻敲门。赶紧翻炒，刚才还青白的茎，瞬间浅红；肥滚滚的青叶片儿，一下蔫蔫的，象煮熟的猪食。七慌八忙，铲在白瓷盘里，有点不敢吃了。 　　万一中毒了，咋办？哀家一人。都说能吃，难道我就不敢一试？毒蟹，东坡都敢吃，我不是坡粉么？想想。眼睛一闭，一筷子下去，挑了一根在嘴里，慢慢嚼了一下，果然酸酸的，跟醋一个味儿，不是小女生胡洁告我的那样——酸得流泪。 　　多挑几根，再吃，好像也不酸了。嗯，口感不错，细滑细滑的。越吃，越觉得好吃。食物混吃易中毒。热好的四季豆，也不吃了。 白饭下菜，总不会中毒吧？ 　　饭还没吃完，头就晕晕的，涨得厉害，感冒早就亲近我了，也没在意。不想，这会突然撑不住了，瞌睡直流。 　　三五两下收拾完后，躺在床上，感觉有些发烧，不会是中毒了吧？我把手机放在一边，心想，有事，就打电话。大概两三点过去了，打开空间，看见扣友们在“说说”下留言。有说马苋菜可以煎饼吃的，有说可以煎鸡蛋炒，治咳嗽，治牙疼的。更有甚者，居然夸我有李大夫风范的。也有小友，张大小嘴，惊讶地问：真吃了？ 　　哎哟，看着一个个赞，真是心花怒放啊。 　　看来，这头晕，不关苋菜的事。 　　度娘，马苋菜有没有什么传说？ 　　有啊。翻翻翻。你看—— 　　传说天上有10个太阳，后羿射掉9个，只有1个幸存下来，原来这个侥幸存下的太阳，是躲在了马苋菜下面才得以幸免的，为了报答救命之恩，活太阳赋予了马苋菜"晒不死"的能力。 　　哦？怪不得马苋菜应能力极强，生长旺盛。无论是强光，还是背阴的地方，她都能安居乐业，特别是土壤肥沃的菜园子，更是她生长的乐园，长命花，安乐菜，还真名副其实，不假打。可惜宝贝生错了地方，被一般人当当作杂草除了。 　　有个俏朋友。得了“少年白”，还患白癜风，马苋菜可是最好的食疗菜了，等会告诉她去。 　　对了，马苋菜还有一个别名叫“五行草”。五行对五色：青叶子，赤梗梗，黄花花，白根根，黑籽籽。五色附体，姿容秀美。 　　花草之喜，不及人爱。连日来，翻遍诗经，不见芳迹，终是遗憾。没想到，小文刚帖，就有一位素心长发的女子，深情款款地应和： 　　除了给你做一顿饭 　　我再也没有别的法子爱你 　　此刻，我在缝制一件棉马甲 　　剩余的碎布头，纳鞋垫 　　我愿意一步三回头的爱你 　　百年之后，我们退回到唐宋 　　我们距离诗经很近了 　　我们吃马齿苋馅儿的包 　　你吃一个我吃仨 　　瞬间石化，心有灵犀，多好的句子。尽管飞雪飘飘，但我心里，却是袅袅春意。（字数1502） 　　首发中财论坛散文版。2017,3,21修改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