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谁在雨夜里穿行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7 15:54 编辑 <br /><br />　　　　　　　　　　妈妈，谁在夜雨里穿行


　　这个清晨，我用阳光洗过了脸。妈妈，昨夜是一夜的雨声，淅淅沥沥。我梦见了你。


　　梦见你之前，我梦见自己撑着一朵小小的油纸伞，走的小心翼翼，担惊受怕。到底怕什么呢？怕溅起的雨水打湿我蓝底上秀着白花苞的小旗袍？不是，妈妈，我冷。


　　油纸伞很美但很小，遮不住头顶上斜斜飘来的雨滴。蓝底白花苞的小旗袍很美但很短，风打脚踝边刮过。妈妈，我怕冷啊。多少年没有温暖的日子，让我觉得冷入骨髓。


　　然后，妈妈，我梦见了你。或者说是感觉到了你的气息。你真的在雨夜里来过么？我怎么好像是嗅见了你的味道呢？朦胧里你就坐在床沿，坐在我的身边。


　　你伸手掖好我的被角，凝视熟睡的女儿。你呼出的气息扑在我的额头。你的一缕发丝儿，垂在我的鼻翼，痒痒的。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鼻腔的气流摇醒了我的梦。可是妈妈，这是幻觉么？


　　妈妈，醒来后，眼角的水痕沾着几绺儿发丝，贴在脸颊。难道我在梦里哭了么？也许是，也许不是呢。妈妈，算算时间，我们快二十年不曾见面了。二十年，很遥远，遥远的疼啊。算算距离，却只隔几百公里的路途。这不是骑着毛驴赶路的古代。这一点点路途的两端，我们彼此淡漠，直至陌生。


　　妈妈，其实这都不重要。你抛弃掉我的时候，我还小呢，还很依恋亲情。二十年弹指间过去了啊。不过呢，重要的是我醒来后，就不会再想念你。重要的是我知道我的脆弱是在熟睡时分。最最重要的是，醒来后，我发着高烧。


　　妈妈，我的额头很烫啊，炭火一样的热。可是我依然觉得冷，冷的浑身直打颤。我无端的想起高脚杯里盛满的苦瓜啤酒，黄澄澄的透明着。我想念那舌尖微微的苦，想念那一粒粒的细泡儿从杯底逸起，又消失。像一个人急急走来的一串脚印儿，细细的踏过心头，又退去。


　　妈妈，我想喝水。这是无意识的从梦里连根拔起的一句呓语。但声音说出来后，我只听见了后面的四个字，冒着热气。然后是夜无边的雨声，偌大的静啊。


　　妈妈，一个人的一生究竟要经历多少苦难才算走出磨练？如果这苦难的来源是您的赠予，我该不该怨你？该怨的是我的命运还是你的无情？可是，妈妈啊，我依然在梦里想念着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