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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在漂泊中渴望漂泊

2021-12-23叙事散文祖克慰
祖克慰漂泊这个词,可以作如下解释:一个人孤独地行走,居无定所,过着流浪的生活,走到哪里,哪里就是家。通常情况下,人们就是这样理解漂泊的。不过,有些时候,漂泊,也意味着浪漫。可以想想,一个人,无忧无虑,行走在城市与名山大川之间。这样的漂泊,是……

祖克慰

漂泊这个词,可以作如下解释:一个人孤独地行走,居无定所,过着流浪的生活,走到哪里,哪里就是家。通常情况下,人们就是这样理解漂泊的。不过,有些时候,漂泊,也意味着浪漫。可以想想,一个人,无忧无虑,行走在城市与名山大川之间。这样的漂泊,是不是,充满着浪漫主义色彩?

我也漂泊过,是在广州,承受了被抢劫、被辞退、流浪街头的辛酸,那是一段很短暂的漂泊经历。虽然我遭遇了漂泊的坎坷,但那段生活,时常让我怀念。我现在依然在漂泊,但不是我想象中的漂泊,我所谓的漂泊,就是从家到单位。这是一段不足200里的路程,我每月都要来回几次。我对这样的漂泊,没有感到浪漫,也没有孤独。


近距离的漂泊,让我多了一些牵挂。我在家时,惦念着单位,那里有属于我的工作,需要我做;我在单位时,想念着家,家里有我的妻儿。说实在的,我在家虽说惦念单位,可我不想去单位,在那里没有家的感觉。我在单位时却不想呆在单位,每天有做不完的工作,干得再好,没人说你好。按说,单位也是家,一个热爱单位的职工,应该视单位为家,照此说来,我不是一个好职工。可我不这样认为,我是想把单位当作自己的家,可单位没有把我看作是这个大家庭的一员。他们把我叫做“临时工,”工资奖金福利待遇都低人一等。说白了,我就是一个“打工仔”,一个比较固定的“打工仔。”

十几年来,我就过着这样的漂泊生活,在大家庭的歧视下,卑微地工作、生活着。这样的漂泊,并不是我希望的漂泊。可我没有能力改变现状,我唯一能做到的,是维持现状。很多时候,我在想,我是不是应该变一种活法。譬如:辞去工作,寻找一份能够实现自我的工作,在和谐的氛围里,平等、公平、快乐地工作。现实告诉我,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是一个美丽的梦。再譬如:做一个纯粹的漂泊者,独自一人,行走在名山大川之间,忘情山水,四海为家,终其一生。这更不现实,太多的牵绊,使我的想法比梦更虚幻,是一种纯粹的、不着边际的幻想。

我是一个半拉子文人,当然,这半拉子文人,是我自己封的。出于对文学的爱好,我对李白十分的崇敬与羡慕。李白一生浪迹天涯,过着漂泊的生活,在我看来,李白的漂泊,就是我想象中的浪漫生活。我一度产生浪迹天涯的想法,就是受到李白的影响。可我知道,我不是李白,没有李白的名气,没有人邀请我,我也也不是富豪,没有浪迹天涯的资本。

我常想,李白为什么能够浪迹天涯。李白所处的时代,政治经济文化高度发达,社会稳定,民风向善。对文化的崇尚,对文人的尊重,使李白不论走到哪里,都有人热情款待,甚至赠送银两以备不时之需。同时,在唐朝,侠义之风盛行,人们讲义气,重情谊,把友情看得很重,视朋友为亲兄弟。正是这样的社会环境,李白才有了许许多多像汪伦这样的朋友,因为有了汪伦这样的朋友,才有了李白的浪迹天涯。

我不具备这样的条件:第一,我没有名气,没有人邀请我,更没有人赠送我银两;第二,我没有像汪伦那样的朋友。现在的社会,人情淡薄,所谓朋友,也只是一个泛称。那怕你再有名气,到朋友家里小住三五日,还是可以的,如果你呆在朋友家里,一住就是半月,就难免遭人烦了。就譬如有朋友到我家,住上十天半月,作为朋友,我是不会烦的。但我不敢保证,我的老婆和儿女们不烦。

我说这些,并没有指责谁。这是一个开放的时代,是一个被物化了的时代,人们追求平静的生活,这没有错。谁也不愿意自己的生活,因为外人的侵入,而失去往日的平静。这不是谁的错,错就错在,丰厚的物质生活,颠覆了淳朴的民风。传统的农耕文明,正在被新兴的物质文明所替代。我们悲哀地看到,友情正在商业化。

现代社会,浪迹天涯的诗人,不在少数。为了诗歌,他们选择了漂泊。然而,处在这样的社会环境,他们的漂泊,注定以悲剧的形式结束。

我想到了海子,一个天才诗人。他从安徽怀宁高河查湾农村漂到北京,漂泊在北京的海子,没能找到一块属于自己的栖身之地。在他的房间里,你找不到电视机、录音机甚至收音机。海子在贫穷、单调与孤独之中写作。贫穷与孤独的海子,渴望在诗歌里飞翔,渴望灵魂的飞翔。于是,海子选择了另一种飞翔,让火车带着他自由的飞翔。

诗人陈嘉映说,海子高蹈他的理想走了,留下我们在歌舞升平中消费一切,挥霍无度。80年代是诗人、思想家和爱国青年的时代,是海子的时代,是浪漫主义和英雄主义的时代。不用多说,大家都知道,那个时代离开我们已经很久了。

我还想到了另一个诗人,他叫顾城,那个执着于“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的朦胧诗人。从1980年代开始,顾城过着漂泊的生活,后赴新西兰,讲授中国古典文学,被聘为奥克兰大学亚语系研究员。再后来辞职隐居激流岛。1990年代,顾城杀妻后自杀。有人说:“顾城总是戴着一顶用裤腿改造成的帽子,他为什么戴帽子,按照他的解释,是为了避免尘世间污染了他思想。他的灵魂告诉我们,他的诗歌告诉我们,他眼中的世界,总会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而他的高洁却是与生俱来的。那顶帽子,让他远离了世界,也亲近了世界”。

在分析中国诗人自杀原因时,有人认为:因写诗而思想,因思想而无望,因无望而寻思彻底解脱。无望来自他们的身体、贫困、孤独、思想!

这就是漂泊的结局。这是中国诗人漂泊的结局。这就是我想象中浪漫的漂泊生活。我们所处的时代,是一个养尊处优的时代,是一个滋生肥胖症的时代,人们摈弃了理想回到现实,没有人为了理想,愿意牺牲尘世生活。我们渴望漂泊,是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但实现理想,并不一定就是追寻贫穷、孤独、单调的生活,也不是以牺牲生命为代价的。

可遗憾的是,我们为了理想,在贫困、孤独中生活,理想与现实有着很大的差距。人们希望看到一个纯净世界,眼睛里却尘土飞扬;人们希望有一个安定的生活,身体却悬在半空,没有一处栖身之地;人们希望快乐地生活,却身心疲惫,充满了忧愁。在无望的痛苦中,他们选择了逃避,让灵魂离开肉体,自由的升腾。

尽管如此,我希望漂泊的心,一既如往。因为,一个政治清明,经济昌盛,文化繁荣,社会和谐的时代已经来临!



[ 本帖最后由 祖克慰 于 2010-1-31 09:12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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