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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情系松树

2021-12-23叙事散文李有旺
情系松树李有旺(回族)在故乡滇西南丰润肥沃的热土上,松树就像我的父老乡亲一样,具有极其旺盛的生命力,随时随地都能见到它那挺拔厮称的身影。据我估计,松树应该是我最先认知的树木之一。葱郁伟岸的松树,也许就在我认知它的那天起,就长在我的心头,绿在……
  情系松树
  李有旺(回族)
  在故乡滇西南丰润肥沃的热土上,松树就像我的父老乡亲一样,具有极其旺盛的生命力,随时随地都能见到它那挺拔厮称的身影。据我估计,松树应该是我最先认知的树木之一。葱郁伟岸的松树,也许就在我认知它的那天起,就长在我的心头,绿在我的心间,让我对它产生难割难舍的无限感情。
  自小在农村长大的我,穿开裆裤的时候,就经常背着蔑篮,去松树下捡拾被调皮的松鼠弄掉下来的松果,捡拾干枯之后被风吹坠地的松树枝杈,背回家交付需要燃薪的火塘。有时候会用灰不溜秋的小手,把从松树根部渗出来的白如膏脂的松脂捧进蔑篮带回家,让其发挥引火助燃的功效。也会带上一把小锄头,在松林中寻找腐朽的松树根,掘土刨根,寻找松明,让其在黑夜中绽放光亮。也曾经爬上在微风中左右颤动的树梢,在鸟巢里掏鸟蛋抓鸟雏,满足儿时的顽皮和淘气。在雷雨频繁的夏季,老天还没有完全睁开眼睛的清晨,我和小伙伴们就会戴着斗笠披着蓑衣,迫不及待地往松树林里钻,在铺满松针败枝的地上寻寻觅觅,大大小小五颜六色的青头菌、早骨菌、奶浆菌、鸡油菌等野生菌,总能让我们欢呼雀跃地满载而归。稍大一点后,每逢周末和假期,最大的使命就是招呼牲口,我总喜欢把牲口赶进松树林,让牲口在宽阔的松树林里觅食,自己则穿梭在松树林下,倾听鸟鸣,背诵课文,呼吸着带有松树特殊香味的空气,感觉无比舒适轻松。松树林里,留下了我的童贞童趣,记录着我童年的美好时光,放飞着我童年金色的梦想,我对松树的情感也在不知不觉中鲜活滋长。
  家里就有一大片队上分给的松林,长满着郁郁苍苍高低起伏的松树。我家的松林,常常是我背柴禾、找蘑菇、寻松明、拾松脂、放牲口的地方。读初中的时候,记得有一次和年逾古稀的爷爷到松林里砍柴,爷爷为松林里那些标直的小松树修枝打杈,把长得弯扭的小松树直接砍了作柴烧。那一天,爷爷和我捆好柴,坐在松林里休息。饱经沧桑的爷爷虽然不识文化,却善于结合实际地适时开导后辈,他边深情地看着一株株拔地而起的松树,边对我说:“孙子啊,做人就要象松树一样,要做对社会有用的人。你看,标直的松树可以做木料。做不成木料的部分,以及就算做不成木料的松树,同样可以作柴烧。”爷爷开导我的话从他口里说出来,显得有些漫不经心的,却对我触动很大,并把爷爷的话牢牢地记在了心里。后来,爷爷逝世后,根据他的遗愿,我们把爷爷葬在了松林里。爷爷长眠于他衷情的松树林里,每年清明节,祭奠爷爷的时候,爷爷曾坐在松林里开导我的话又响在耳边,我就会情不自禁地与松树默默对视。而此后,每看到松树,就感觉松树和我特别的亲近,脑海里就会浮现出爷爷的身影,就会浮现出爷爷慈祥温和的面容,就会想起爷爷对我开导的话,就感觉松树不是长在土里的,就长在我的心里一样。
  也就是在读初中的时候,初中语文课本里收录了陶铸先生《松树的风格》的文章,那一篇文章是背诵课文。早上老师刚领学了这篇课文,下午我就背得滚瓜烂熟了,就连语文老师都感到很惊讶。事实如此,这一方面得益于我很强的记忆力,另一方面也源于我对松树的特殊感情。陶铸先生亲切质朴的语言风格,把对松树的情感抒写得纵情飞扬:“狂风吹不倒它,洪水淹不没它,严寒冻不死它,干旱旱不坏它。它只是一味地无忧无虑地生长。”如今,我对这篇文章还记忆犹新,还铭记着“要求于人的甚少,给予人的甚多”的松树的风格。陶铸先生所言的松树的风格,竟和不识字的爷爷对我的开导如出一辙。《松树的风格》这篇文章、松树以及爷爷,巧合地连在了一起,有力地撞击着我的心扉。普通的松树,凝聚着极不普通的精神,附着我极不普通的情感。
  说到松树,我真的无法掂量它在我心中的情感分量有多重,我真的无法言表它和我的感情有多深。松树,曾经治好过我的脚伤;松树,是我的“干爹”,我另一个“树生”的小名就得于松树。很小的时候,喜欢看武打片,武打片里的打斗镜头对我产生了潜移默化的影响,常常悄悄跑去松树林里,模仿“武林高手”的动作,苦练“功夫”。就在一次对着松树苦练“功夫”的过程中,一不留神,所谓的“功夫”把我整掺了,右小腿给弄骨折了。父亲急忙找草药医生救急,草药医生找来了草药,其中就有松树苗。草药医生把草药捣烂,和上我的童子尿,敷在我的伤口上,五天换药一次,如此往复,一个月后,才治愈了我的骨折。伤好后,我吸取教训,疏远了“功夫”,对松树产生了感恩之情。骨折治愈后,已经有些安分下来的我,却又莫名其妙地生病起来,吃了不少药,屁股上被针头打起了筛子眼,病还不见好,我的身体日渐消瘦下去,就像一只有气无力的病猫一样,面黄肌瘦,病恹恹的。家人见我的模样,急得火烧火燎的,却又无可奈何。后来,奶奶宰杀了一只老母鸡,送了两斤包谷酒,请了“神医”帮看病。“神医”没有开药方,也没有给我抓药,而是叮嘱父母要给我“记名”(这在当时的农村很盛行,因而有的乡亲们就有了“树生”、“石生”、“桥生”、“洞生”的小名),“记名”对象最好选择树,这也就说我要拜祭一棵树为“干爹”,向树讨个名字,我的病就能好了。父亲母亲就听信了“神医”所言,最后带着我来到了一棵大松树下,杀了一只大公鸡,在松树下焚烧香烛纸钱,带着我对松树磕了头,我冲着松树喊了声“干爹”,就有了“树生”的小名。我成了“树生”后,当然还不停地四处找药吃。后来,不知是哪一副药对上病症了(或许真是“干爹”找对头了,因为父母一直这样说),我的病奇迹般的好了起来。时至今日,我自然不认为是“干爹”救了我的命,但我“树生”的乳名还一直被叫着,我也没有忘记我的干爹,我至亲至爱的松树。
  作者通联:677600云南省临沧市永德县文联
  [ 本帖最后由 李有旺 于 2010-2-6 16:46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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