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样的年华
2021-12-23抒情散文川媚
邂逅适意的文字,与遭遇爱情的感觉近,心间一喜或者一恸,触电式的灵光一现,烙下兴奋的印记。读名家之作,也读最新杂志。有一种热情于落差感中潜行,使头脑达到了一定的温度和纯度,发出了一个写作中的读者的声音:文字是有个性的,真情自然不少,然而真情的……
邂逅适意的文字,与遭遇爱情的感觉近,心间一喜或者一恸,触电式的灵光一现,烙下兴奋的印记。读名家之作,也读最新杂志。有一种热情于落差感中潜行,使头脑达到了一定的温度和纯度,发出了一个写作中的读者的声音:文字是有个性的,真情自然不少,然而真情的表白,如果凭借声音,已经是千变万化了,何况凭借花朵般有声有色的词汇!
就像早上的电话,侄女凤的声音,似乎头一次给我这样强烈的冲击:那么美!那种音乐般的美感,如果她在歌唱中表现,自是凭借技巧而惊艳的,而平直的话语,欢悦的调子,像唱歌一样,正是说得比唱得动听。我早知道她的歌唱得好,哪里知道她的说话也这样快乐,美妙无伦呢?听惯了细声细气的尖嗓子,闷闷不乐的低音部,恍一听得钢琴般的节制与纯净,会是多么由衷地喜悦呢?
如今音乐是生活中最普遍的一种精神享受。喜欢听音乐的人边走路边放着手机音乐,使风景也多情多感起来。晚上在学校的健身房,我喜欢迪斯科音乐下的拉丁舞,激情风暴一般,让人想动起来,让人轻松地动起来。两支曲子就热了身,然后是痛快的简单独舞。持续一小时,舍不得停下。最后有些累了,就放英文歌曲听。有《人鬼情未了》的主题曲等熟悉的曲子。在销魂的音乐声里,如同柳舞于风一般,我轻摇慢摆,读苏雪林的散文集。乐声在耳,言辞动心。看她写的诗人朱湘、徐志摩与小说家庐隐之死。那是一支支婉约的英雄哀歌,正好配得上我耳边的浪漫音乐,并且这音乐也因这样富于魅力的文字,而充满了人情与思想的内涵。
我的心被激动着,被一种时空里的丰富的内在,刺激着。周六是用来加班的,但是下班之后的心是轻快的;或者说轻快是假的,我只是想去寻找轻快。然而寻找轻快也是假的,如果能够寻到轻快自然就不用急急惶惶,自然就到处走走然后回家读读书看看电视上上论坛根本不考虑写作。我原来是要去寻找充实和沉重的。我说不清我的心理,实情就是下课后我来到了古城的大街,和外地人混杂一处,看林立的店铺的冬日饰品,街上的特色风景,并且因为转得不够自在,而买了有假发的发夹等东西提上,并且提上也不够自在,于是一路逛商店直逛到家,被那些门吞进去又吐出来,直逛掉了一个多小时。
我似乎只凭这样的自由漫步,就能将工作的苦闷与紧张解脱了。我的苦闷,绝不能表现出来,实际上我并不苦闷,或者我的苦闷是自找的,无可告人的。比如对什么东西失去了信心。当然其实也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苦闷。有可能是昨晚的一个错过了上班时间的梦。我是有些紧张的,显在的紧张正是潜伏于内在的松懈感。我是懈怠的。有时闹钟响了两次,才会起床。反正再多么早地睡觉,也不能早早起来:恰是恋床族一类。时间于我何用?时间对于大多数贪图享受的人,自然是用来享受的,这无可厚非。
开门就闻见一屋子的饭香。心里装满了一路上的人文风景。我打开电脑,略翻翻杂志,坐下来打日记,可是日记的清闲感觉不在了,一颗心像跳动不已的红绿灯,向我提示一路上的川流不息。
生活里的车水马龙,灯红酒绿,总是流水般逝去。苏雪林的散文《绿天》里,写到了一句颇令我费解的话:“寻觅一个水木清华的地方。”她又说自己“沈沈寂寂,度过我水样的年华”。
何处是我的“水样的年华”呢?我时时这样暗暗地追问。谁能忘记这样美丽的梦呢?由不得我不跟着这女人去做同样的梦。在我的水墨嘉陵江边,似乎寻觅得到这个梦的影子。嘉陵江山无限美,三千水墨在锦屏。冬日的嘉陵江,就在我脚下无声地荡漾,唉,我对她半日不能置一词,表白我的赞美。冬日的大江是一潭虚淡。江面白雾飘缈,远山树色如烟,山的倒影模糊——无人掀得起一角亮色的天空的帷幔,将对岸与眼前的一切色彩都盖住了吧:春天的油菜花,秋天的野菊花,都随“水样的年华”流去了吧,因为没有那热情的太阳,催动一切生命与活力的太阳。江上冬日犹如受难的圣女,在浩浩荡荡的寒冰一般的水面上投下一抹羞涩的微笑,就回过脸去,给人一个执拗的灰白背影。可是春花仍然有,秋花仍然有,在古城的大街上流动的风景里,那些流行的粉色冬衣,宛如一枝一枝的太阳花,亮得人眼睛发热了:冬天是美而温情的。
但何处是我的“水样的年华”呢?不休的追问之中,我看出了“水样的年华”的寓意:童年山村里的碧溪,高中校园外绕城的嘉陵江,中年时候走近的黄河,至今没有看到过的大海。如此一来,只要实现了末一个愿望,我的“水样的年华”,也便完满了。
然而我的精神世界里的“水样的年华”,要从哪一篇散文算起呢?如果青年时代的《丁香姑娘》,是我生命中的小溪流,人到中年时的《烟香女人》,是我生命里的大江,那么我生命里的黄河与大海,什么时候才能走近呢!
(2010,1,8) [ 本帖最后由 川媚 于 2010-1-10 11:59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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