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味捉泥鳅

回味捉泥鳅
魏向阳
几场夏雨下透以后，又到泥鳅上市的时节了。
回想少年时光在大理苍山洱海间的田坝里捉泥鳅的趣事，至今想来还颇有感触。捉泥鳅的方式大致有两种——
一种是在夏天雷雨过后，雨水淌入田间沟渠里时，那些原本躲藏在淤泥中的泥鳅们便不甘寂寞地出来“抢水”了，于是不知什么年代传下来的绝招，因为下雨出不了工的长辈们就身披蓑衣、头戴斗笠，手拿畚箕、小桶等等，带着我们小孩子，到田坝沟渠里去捉泥鳅。这种方式的捉泥鳅，其实是“撮泥鳅”，就是用畚箕紧贴着沟渠边沿，用一只脚顺着沟边踩动，把沟边水草间出来抢水的泥鳅们驱赶到畚箕里去，如果运气好，每每一撮箕捞起来，捞起一只只大大小小连滚带跳的泥鳅，便捞起一阵阵惊呼雀跃。等撮满够吃一顿的泥鳅，而后到菜园里拔几棵青蒜苗、挖一爪芋头、摘一把红红绿绿的新鲜辣椒，有可能的话再去街子上买块豆腐，回家烹煮一锅色香味俱佳的鲜香扑鼻、至今想起来都会馋涎欲滴的泥鳅豆腐芋头汤。这其中的趣味我多年前曾在登载于《人民日报》大地副刊“多味斋”专栏的小作《回味“泥鳅汤”》中作过表述，并且还承蒙厚爱、被《人民日报》的编辑老师们收编入由中国青年出版社出版的《云游民间多味斋》一书。
泥鳅的另一种捉法，是在秋收时节，稻谷收割前后，稻田周围的沟渠要干未干之时，如果沟渠中的水正好要干之时就可直接在淤泥表面直接寻找一个个小孔洞，双手从小孔洞两旁同时伸入淤泥中把淤泥翻开，就可翻出一条条大大小小的泥鳅来；如果沟渠里还有积水，则要想法先把积水排去，一般是把沟渠分割成一小段一小段，一段段地就地取材用淤泥“筑坝”排水，再翻开淤泥捉拿其中隐藏的泥鳅，离开了水的泥鳅们就只有在淤泥中的“巢穴”里“束手就擒”了。这时候捉到的泥鳅多数都是比较肥美的大泥鳅，而且骨头比较硬，因此一般不用作煮泥鳅汤，而是在铁锅中放入香油用文火烧热后把一条条泥鳅煎黄、焙熟，然后直接撒上椒盐，即可享用，或者是烹上酱油、梅子醋和葱花、新鲜辣椒或干辣椒面均可，再享用。也算是那些年月对自己劳动果实的一种小小享受。
如今，面对越来越萎缩消瘦的田园，那些田园沟渠因为种种原因被硬化、固化，沟渠中过去那些适宜于泥鳅们生存繁衍的水草、淤泥等等原来隶属于它们的生存环境和家园，也越来越稀罕少有甚至于不复存在了，因而，似乎也难以在苍山洱海间的田园沟渠中用童年时常用的那些办法容易捕捉到泥鳅了，客观说现在也难有机会到田园里脱掉鞋袜、光着赤脚跳进沟渠捕鱼捞虾、去“踩撮”或“翻捉”野生泥鳅了。相信近几年来家乡在洱海环湖周边大力恢复湿地，想必也会“无心插柳柳成荫”地为泥鳅和鱼虾们恢复营造回适宜于生存繁衍的生活和生态环境。而回归大自然、可以在苍山洱海间的田园沟渠或湿地周围能够“踩撮”或“翻捉”野生泥鳅的乐趣，也将会恢复和延续保留下去。 大理州动物疫控中心 魏向阳（白族，云南作协会员，中国诗歌学会会员，在《人民日报》、《人民文学》等全国各大报刊发表作品千余件，著有诗集2部）邮编：671000 电话：0872-31899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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