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拉西扯 才能沾边沾到郭沫若

东拉西扯才能 沾边 沾到郭沫若 最初的题目叫《我与郭沫若》，后觉得不妥改为《无处不在的郭沫若》，依旧觉得 不当，又改成眼下这个题目：《东拉西扯 才能沾边 沾到郭沫若》。好，那就从东拉西扯伊始。上高二的时候结交了一位女朋友，名字叫韩云楼。她在女五中上学，我在男四中上学。我寄宿在西四护国寺同学家中，她家居于广安门内中央粮食局宿舍。一北一南相距七八华里，每星期日我都要到她家里去以示存在的友爱。大门（粗糙简陋）朝西，走进去顺着墙（铁丝网）根往南行，一座座高大拱立而起犹如童话式的建筑映入眼帘，那是一座座国家储备粮库。她的家舍就在粮库旁边，所用的建筑材料粮库相同样式也相似，区别在于前者高大后者矮小。记得我第一次进得她家门口，面积十几平方米，是居室也是客厅。我坐在一张床上，床很厚实铺着萱萱的茅草，被一方大方格子床单蒙住，整洁而干净。我开始了局促，开始了不安，开始了心神不宁，开始了手足无措，因为我的对面的分别坐着女朋友的父亲与母亲。前者一脸关公模样高度严肃，他分明是在告诉我他是国家粮食局干部；后者是家庭妇女，但也不苟言笑。我回头望了一眼坐在我身边美若天仙的公主，希望她能解救我被审判的处境与危难。不曾想到的是她也在忐忑，也在神不守舍，也被自己父母的目光笼罩着，身体开始往下弯，两肩开始往里裹，可怜巴巴的样子近乎要筛糠。 看来只有自己才能解救自己。别无他法，唯有伸手去摸胸前的郭沫若所写的校徽——北京四中。我的腰板立马直了，我的胸脯立马挺了，我不无骄傲地用自己的颜值向对面的二老郑重庄严地宣布：是郭老支持我这个四中才俊来你家与你家女儿搞恋爱的!我与她的关系一直保持到1957年，因为我被打成右派而结束。说到校徽四个字的来历，必须提及一个学子郭民英，他是郭老的一个儿子。我在四中上高中时，他在四中上初中。高中在二楼，初中在一楼。一日我从楼上下来，郭民英从教室出来，正好打了个照面。他不认识我，我认识他；因为我是无名后世，他是名门之子。他爱好音乐，他父亲不搞音乐，他的母亲于立群也与歌唱艺术无缘，却无师自通考上中央音乐学院。他于学校放西方古典音乐，招来大批判，文革起他自杀，这些都是后话。“前话”应当是他于四中上学时，让他爸爸即郭老郭沫若写了一张不大的条幅——北京四中。 2007年北京四中百年校庆，为每位学子赠T恤衫一件，郭老的北京四中印在后背上。衫是白色的，字是红色的，光鲜耀眼。2015年我穿着那T恤衫来到三亚的天涯海角景区漫步，身边突然有人大声喊道：北京四中！我猜想那喊者一定是北京人，因为北京四中于北京才家喻户晓，外地很少人知道，这是其一；其二喊者景仰的是四中那所学校，而不是郭老的字（字出自郭老之手喊者也未必知道）。于大海之滨一片沙滩上，矗立着一堆大石头，一块顶端写着天涯，一块顶部写着海角，人们纷纷在那里簇拥着拍照。而在附近另一块大石头上镌刻着郭沫若一首赞美天涯海角的诗歌，却无一人问津。因为世人皆知——郭老郭老诗多好的少。只有我这个要与郭沫若千方百计沾边的人，伸手触摸了一下，近前扫了一眼。 说到自杀，郭老还有个儿叫郭世英（酷爱文学才华横溢），于农业大学跳楼身亡。郭世英之所以跳楼自尽而不是溺水而亡触电而死，是因为在此之前有个叫徐振豫（此生是我北京四中同班同学）同学跳楼自杀。南开大学党委书记高仰云投湖自尽，其后自尽者皆投湖。河北涿县下胡良乡上坡村贾大脑袋让他交出枪支他交不出来于村前夹皮沟吃砒霜自杀，三年之后被他收养的流浪儿张丫头也选择夹皮沟吞食砒霜自杀。信不信由你，采取结束生命的方式互有感应，后者向前行者学习，后者向前行者看齐。至今使我耿耿于怀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我落难后发配到山东农村，与一村妇成婚仅仅三年，她就在一棵枣树上自缢而死，不曾采纳其它结束自己生命的方式。那枣树四围的人之前无一人自缢而死啊？不知她是向谁学习，向谁看齐？！更不知道她丢下三岁的女儿三个月的儿子毅然决然"自绝于人民”是向谁学习，向谁看齐！？

说到郭老的诗有很多话要说，百花齐放，郭老为一百种花写了一百首诗。我捧读之，真正称其为诗的不过二三。郭老所写的《无字碑》至今记得两句：抚摸碑无字/回思汉武年。郭老之所以这样写，是因为泰山顶部的无字碑（西安的无字碑是武则天所立）是汉武帝所立。1979年我与我的学生一起爬泰山，为了与郭老和他的所写的诗沾亲带故，也写了那《无字碑》，且是两首。为了有别于郭老所写，而是采纳了民间的说法，认为是秦始皇所立。诗歌中的碑即秦始皇也，当那秦始皇驾崩（一颗冷酷的心已经凝固）——


朝拜的圣徒
掉下八滴泪
狠砸着地球 我喜欢看书，包括郭老许许多多的书，于小学六年级时我就在一个叫吴玉华老师指导下阅读。上初中时通读了郭老的小说戏剧诗歌散文以及文论，连带鲁迅骂郭沫若先生的话与文都读。上大学后不仅读书还买书，包括买郭沫若先生的书。那时家穷，自身又被划为右派，助学金由甲等变为乙等，只能够吃饭的，无钱买书。捡牙膏皮，那时的牙膏皮均是铅做的，每捡一个能卖三分钱。大约十余个牙膏皮就能买得一本心爱的书。数年之后我居然拥有两大纸箱子书，其中有几本就是郭老所写的书。可是大学毕业之后没过几年文革起，郭老说他所写的书一文不值全应当付之一炬。在破四旧中我开始同红卫兵一起“焚书”，（当然还要“坑儒”，郭老为了不成为那“坑”中之“儒”，写诗赞美毛泽东是亲爷爷），其中就有郭老的书。至今我清晰记得有一本书是《女神》，熊熊大火宛如凤凰涅槃（歌声唱道，文化大革命烈火把我们百炼成钢）。与此同时那周小舟也在烧书，他说他烧书才是真正的犯罪。烧完说完他就去自杀。我不说，我不敢说，因为我没有那结束生命之沉重的勇气，因为我还想苟延残喘，苟且偷生。 我任教之地是德州大学，它的昨天是德州学院，它的前天是德州师范专科学校。于“前天”之时，那校门口上方“德州师范专科学校”八个大字，有人告诉我说，那字是郭沫若写的。怎么看怎么别扭，怎么看怎么不舒服，怎么看怎么不像郭沫若字迹。问及才得知，那是从郭沫若书法中挑捡出来，东拼西凑而成的。郭老不知，如果知道会抗议的。昨天的德州学院和如今的德州大学似乎没有墨迹，也未听说由谁谁谁为之泼墨。倒是大门口内由一巨石镌成刻的八个字校训引人注目，据言是毛体，自然也是从毛泽东几多墨宝中东拼西凑出来的。自然也是别扭，不舒服。更糟心的是，八个字中居然有一个字是错字，把“砺”写成“励”。这无异说是让毛主席他老人家来到这一方水土挥毫泼墨出丑（始作俑者定是隐藏很深的反革命）。郭老您别起急，您可千万看清楚那不是“梁”“粱”二字，切不可简化成一个字。

还有一点必须提及：我的前夫人是目不识丁的村妇，郭老的抗战夫人为有教养的文化菁英，二者有着天壤之别，不可同日而语 。但文化菁英于郭老死后也和无知的村妇一样死于非命，这着实让人很痛。“痛”下之余想到笔者的行文，即使我不“东拉西扯“，两位家眷也在自觉自愿比肩而立“沾到”一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