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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独倚小桥风满袖

2020-09-17抒情散文18821721837
那是来自久远的问候,穿越千年步履蹒跚,相国寺的钟声杳杳去远,氤氲出昔年盛世长安的灯火辉煌。那年杏花微雨,纷纷扬扬,将所有的愁苦悲续打得七零八落,廊桥古亭伴着流光漫不经心地走过万代千秋,走过黄粱蜀黍,走过花茶诗酒,永定门的说书人一声吼:李太白
那是来自久远的问候,穿越千年步履蹒跚,相国寺的钟声杳杳去远,氤氲出昔年盛世长安的灯火辉煌。那年杏花微雨,纷纷扬扬,将所有的愁苦悲续打得七零八落,廊桥古亭伴着流光漫不经心地走过万代千秋,走过黄粱蜀黍,走过花茶诗酒,永定门的说书人一声吼:
李太白,蜀道来,拂衣清酒天下开,
泊秦淮,金钗埋,锦服华裘手自裁。
金鞍白马,仗剑天涯的李白,亦在这花柳之地弹剑酒歌,笑说清风,一壶烈酒对月独酌几番离索都如昨,万里江山,丛生社稷,皆无关乎己。暮云起,黄金地,以千金消尽横吹笛。
李白对酒的喜好与推崇可谓惊涛拍岸,千古一人。
“蟹螯即金液,糟丘是蓬莱。且须饮美酒,乘月醉高台。”蓬壶一隅,湖心一角,太白自醉盛唐,以一杯浊酒窥天下红尘往来,众生万物匍匐于自己脚下,引歌长啸,震彻山河。恍若仙人,衣袂飘飖下道骨仙风,不惹凡尘。只道是“且乐生前一杯酒,何须千载身后名。”三千丈白发置于江湖,一书一剑解意俗世风尘。千仇恩怨抿唇一笑,自此托江海寄去余生,羁旅天涯。
长安的灞柳飞雪自古以来蔚为壮观,千年承载下的烟尘飘至如今,熏得长安愈久弥香,亭台水榭的雕梁画栋巧夺天工地将历史的辉煌展现的淋漓尽致,楼阁画舫上的诗词歌赋向人们昭示着记忆中的岁月成歌,时光过隙。
暮色四合,日薄崦嵫,一代女帝在众目睽睽之下挥袖上位,坐拥山河,用最豪迈的声音宣告普天之下的布衣黔首,“日月昭昭,乾坤朗朗,昔日已去,这大唐有我,依旧可以让它日月当空,河清海晏。”
昔年桃花雨下,他缓带轻裘,剑眉飞鬓,邂逅了一个让他呵护了一生的女子,从此缘定三生,锦瑟不离。纵使后来满朝文武如何众说纷纭,他依旧护她安好无恙,纵使长安城内将她这牝鸡司晨的事闹得满城风雨,她依旧如故,笑靥地目送着他留给她的三千河山。
“昔在长安醉花柳,五侯七贵同杯酒。”北上的黄沙缠缠绵绵,随着这榴火时节的微雨登上半坡,又辗转几度,跨越千年,落在华清宫中回廊快马上呈的岭南荔枝上,又散落于一骑妃子笑的红尘中,缥缈万世,洋洋洒洒。
花似霰,落满栈,太真一舞轻摇扇。
笔锋寒,泪轻弹,红妆辞镜白绫断。
长生殿,生死传,杜鹃无语拂袖叹。
竹里馆,早阳暖,与君来世再相见。
这一生,她霓裳羽衣只为他一人舞,此一尽,他语罢清宵,只留马嵬坡下一声喟叹,往后,安庆宫中的秋月春花,千种风情,万般离索都与她无关,自此,只一个人的浮世清欢,一个人的寂寞天涯。
犹记当年兰台唱蒹葭,共看漫天云卷霞,锦绣成堆,玄宗马放南山,刀剑入库,盛世清宁,怎料转眼间风诡云谲,世事难测,都散作浮烟过眼,渔火纷乱的七月,流萤四散,谁的一缕香魂,千山越尽,把尽灯火只为寻那蓦然回首能在阑珊处的身影……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化蝶去寻花,夜夜栖芳草。” 时光蹉跎了几多年月,青史又载下几段过往,长安依旧以一种屹立千载的姿态站在时间的末世,将世事洞察,一丝不苟、岿然独存的晨钟暮鼓依旧响彻着千年之前的悠远与浪荡。
秦淮河边荆钗布裙的浣纱女可否踏上归程,可否看见松间的明月辉映着石上的清泉,拄笏看山的王右丞也曾叱咤朝堂,平步青云而今夜宿古刹,执经叩问,隽语箴言不如一句偈语“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来得爽快。
也曾拏云试剑,长歌万里,置杯山河,邀得清风卧身侧。
也曾月色下酒,烂醉花间,夜枕星河,好梦惊来是烛火。
天宇开霁,日出东隅,一张琴,一坛酒,一壶茶,一炉火,记得曾约故人到此,同听莺啼,共度良辰。
“花褪雨,絮沾泥,凌波寸不移。三三两两叫船儿,人归春也归。”
关于长安有太多的神话传说,关于长安有太多的人情世故,关于长安有太多的风月情仇,关于长安有太多的繁华落幕。
一曲阳关的感伤奏罢,塞北的飞沙也稍作停息,南蛮西夷的将士们用他们坚实的臂膀拥住了这轮月色,抖落一身星光,风尘仆仆地回到久违的故乡,与家人秉烛夜谈,共续天伦。
月色半移,河山朗照,歌舞送入长安,皇宫内灯红酒绿,笙鼓不歇,飞觞赋曲,吟诗谈笑,华丽的笑容,直到东方破晓,杯盘狼藉,笙歌尽消,人皆散去……
策马飞沙,纵横疆场的将军依旧跨马提枪,威震河岳,只可惜鬓华飞霜,流光虚掷,孑然一身在夤夜对月空叹:“十五从军征,八十始得归。”那一片赤心许君之时,早该料到而今陪伴的将是无边落寞,孤鸿残阳。那时年少挥戈骑马入塞,寒甲铁衣拥长枪,策马沙场风姿飒沓,七尺之躯托身山河,视死忽如归。红缨一指九州覆手,天下不过掌中戏,演尽悲欢,呕尽别离。再归来,昔年水边篱落笑拈春风的如花之面,不知去往天涯何处,红尘哪路……
渔阳鼙鼓声未休,沙场死生几峥嵘。 摐金伐鼓列下几座坟茔,大漠旧曲又迎来多少青冢,羽书飞不过瀚海,烈火却把狼山照亮,残日凛风中那一缕孤缨,是谁未了的夙梦?
有人碧血染就黄沙,葬身千仞青垂,关河外朔风嘶鸣,天地无话。帐前一杯浊酒送走英魂,在夜半天明之际,只余旌旗在狂风中呼啸。血海尸山中有人望着初现红霞的天空,泪水划过坚毅的脸庞,眸中星光流转,温润如水:“来生再见……”
鸦鬓簪花,梅雨飒沓,月色如酒醉十里灯火人家,拂堤柳岸的姑娘还在挑灯等着那个他。一带远山如画,我将时光轻洒,一夕桃花雨下,世事成枷,一曲感伤奏罢,再无他话,一人独守天涯,空门将踏。
隔世的人走茶凉,经年的落梅成殇,谁还会记得谁曾打马过谁的门前,如果花开不荼蘼,如果曲终人不散,如果天荒地不老,如果海枯石不烂,如果爱有来生,长安,我还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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