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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冬日的阳光

2021-12-23叙事散文汤如浩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7 17:50 编辑

冬日的阳光
汤如浩
阳光的叶子,很炫的舞蹈我夹着书本出门的时候,一缕白色的光斑撒落全身,一种熨帖的感觉陡然诞生,才发现,院落里有很好的阳光。白雪覆盖的日……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7 17:50 编辑 <br /><br />冬日的阳光
汤如浩
阳光的叶子,很炫的舞蹈

  我夹着书本出门的时候,一缕白色的光斑撒落全身,一种熨帖的感觉陡然诞生,才发现,院落里有很好的阳光。白雪覆盖的日子,也才知道,阳光会有这么这么好。

  应该有一棵无法目睹的参天大树,阳光的叶子茂密,从上面一绺儿一绺儿披散下来了,婆婆娑娑,葳蕤地生长和舒展,蔓延得到处都是,阳光形成的浓荫,把这个院落也铺满了,不留一点儿缝隙,温暖而明亮。

  我们被笼罩在细碎阳光的丛林中,似乎迷路了,周遭寂静并且安谧,但似乎可以倾听到阳光的步履缓缓移动的跫音,沉稳而又坚实,没有比沉浸在温煦的气氛里更合适的方式了,眯着眼睛,默念,想象,游移,灵魂出窍,这是一种安详的虚无。

  又一个冬天,在我们没有刻意的时候,到来了,就像长着硕大的脚丫子似的,一刻不停地走啊走,一不小心,就撞到我们这个院落里来了,慌慌张张的,懵懵懂懂,很不习惯的样子。墙角暗淡的积雪羞涩,枯树上挂着几片欲落未落的黄叶子,落水管的底部,有着一股小小的潜流涌动,看着这似曾相识的一切,我的心中有无法言明的感慨。岁月匆匆复匆匆,又一年的光阴即将过去了,时光的流逝,是不是意味着苍老?如果确切的话,那么,苍老意味什么呢?是成熟,还是再生?

  多年来,日复一日,一年,又一年,我一直在重复同样的生活。每天,和孩子们在一起,朗读和背诵,写写画画——和他们一起通过文字温暖自己。这样的日子,平静而平淡,就像一个美丽的童话,一天一天,就被时间的大车拉运走了。它拉走了我的青春,也拉走了我诸多美丽的幻想,只留下一地干涩的记忆。关于孩子们,我还会说些什么呢?有时候,可能那些文字过于坚硬了,它的锐角,会划伤他们和我自己。但不管怎么样,当阳光照耀的日子,这些伤口就会不治自愈,新鲜的疤痕,一天天填空着我们的真实生活。

  对面的平房顶上,齐整的红瓦被白雪遮掩了,我恍然明白:季节的更迭就是这么明白无误,不早一步,也不晚一步,按照自己的方式运行,不和人提前预约。白雪飘飞的这段日子,我们的房间很暖和,一盆盆翠绿的盆花,愈加娇艳欲滴,生机勃发。多日以前,我似乎为它们恹恹欲睡的病态,有着太多的不喜欢。原本打算将它们清理出去,待到来年春暖花开的日子,再重新移植和栽培的。但终究是没有付诸行动——过多的琐碎使我将它们淡忘了。下雪的那几天,供暖公司的烟囱浓烟滚滚,房间的温度陡然升高,此后好长一段,室温宜人。想不到不久,盆花渐渐缓过气儿来,又绿意盎然了!我对着它们,总感觉要对它们说些什么,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真不知道是应该自己愧疚,还是敬佩它们的顽强?万物自有自己的活法,适应也罢,不适应也罢,总有属于自己合适的方式。望着这些在简陋的塑料花盆中伴我们一季的娇嫩花草,我若有所悟,我想对它们说有说不出来的话,可能就是顽强而平淡的活着吧。

  一年又一年,当温暖的太阳从东方一次又一次的升起,照耀着一张张鲜活的笑脸,我相信,一切都真实可触。活着,爱着,生命中每一天都是温暖的。亲爱的人们,我真心地祝福你们,愿你们像阳光的叶片一样,炫出美丽的舞蹈。
 麻雀,树枝上跳跃的音符

  没有积雪的日子,成群的麻雀在地上或树枝上,喧闹,舞蹈。

  它们只顾叽叽喳喳,全然不再理会我了——平日里看惯了我独来独往的影子,对于我一成不变的过往回返,似乎习以为常,认为没有必要大惊小怪的——对于远远的飞离躲避这样可笑的小儿科行径,这些麻雀可能简直腻烦透了。

  我笑了,打心底里,我很愿意看到这样的情形。小巷中人烟稀少的时候,大多集中在下午两点钟左右,这个时段,大多数人还在午睡。可能麻雀们以为,现在是休闲娱乐的最佳时机了,于是,便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就格外放肆了。

  每天,我从家里走出来,外套还没有穿利索,就听到它们的喧闹,热烈而紧凑,让你以为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有必要进行紧急的商议和激烈的辩论。其实,它们的吵闹,有时候和小巷中租住的妇女们扎堆儿絮絮叨叨所说的那些话,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都尽是些闲话,家长里短,飞短流长,可听可不听的。闲散的鸟雀和闲散的妇女,在冬日的暖阳下,其乐融融,都乐于交流,鸟形和人性相类似,在下午时分,尤为如此。

  起初,它们总会步步为营,虚张声势的,在我靠近的时候,轰的一下,腾空而起,在小巷的上空,作星散状,作惊恐不安状。阳光像细小的雪花一样洒落下来,它们在阳光的上面,是一朵朵小巧的灰色花朵,讶然绽放。眯着眼睛,纷乱的阳光和那些剪影密密匝匝,挤入眼帘,毕竟是美丽的。如果洒落阳光的天空是苗圃的话,它们的小巧身影,就是朵朵菊花招摇,有眩目的光泽反射,光线的折射穿梭,非同寻常。飞翔的花朵不太多见,阳光下的麻雀的腾挪跳跃,越发使人感觉质朴而又温暖。

  积雪隆起的边缘,是它们集聚的场地,三五成群,零零落落。葱垄的顶部露出几竿枯黄泛白的葱秧、小杨树的光身子上伶仃挂着的一穗麦子、小菜底里居然有几株颤巍巍的蓖麻——麻雀们的视觉触觉可及,就在想方设法,飞起来落下去,但总不得要领,让人干着急。时间一长,我就明白了。我想它们是过于伶俐了,每天如此,不过是一种随机的表演,就像孩子们一样,在大人的面前极力表现自己,为的是让人另眼相看。

  这些麻雀太有趣了,我由衷地感叹,麻雀被人们称为家雀是有道理的。和祁连山附近的天空盘旋的雄鹰不同,麻雀更愿意和人类不离不弃,若即若离,祁连雪山孕育的雄鹰是冷峻内敛的,甚至冷漠固执,和祁连山的外表和内里都很相似;可麻雀不,麻雀就在乡村里面的角角落落,甚至小城里边,与人们比邻而居,人们干些什么说些什么,即便是隐秘的丑陋的,这些麻雀全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可能还会模仿,就像它们模仿小巷中女人们唠唠叨叨和模仿我教的那些孩子爱在老师面前表现一下自己一样。想到这里,我就有些丝丝的后怕了。好在不久,我又有些许的安慰——我在大院中教书育人,就算基本的合格吧。每天每天,匆匆忙忙的,为的是照看好别人家的孩子,它们也见怪不怪了。就像对我有意见吧,是因为扰乱了人家休闲游戏的正常秩序,这叫扫兴,对吧?
雪花,雪的白和白色的白

  下雪的日子毕竟少一些的。有时候是三二十天吧,有时候就隔三两天,一般是在黄昏或者夜晚。那些下得呀,没法说。

  天冷了天冷了,其实是在一点一点变冷。九月份,十月份,十一月份,十二月份,元月份,也就是腊月了,啥时候一样了?仔细想想,一天一个样,一天一个样,不是一天比一天冷的吗?
总之是下雪了,很厚,也很冷。早晨,我们上大街扫雪回来,一个个缩手缩脚,搓手焐耳朵,抱着暖气片不松手——“冷不冷?”“不冷!”我冷笑了——这些个小子,不冷才怪!

  家织的套头帽——我们叫老罐,家里面盛水用的;罗宋帽,只露出眼睛的那种——我们叫强盗帽,剪径的人戴的;商店里买来的制帽,上边看起来运动型的,下面耷拉着耳扇,和日本鬼子甩着破抹布的军帽极像——我们叫老汉帽,戴着没精神。反正杂七杂八,看起来不像正规军。我光着头——出门太急给忘了。一个小子将自己的“老罐”往我头上扣,还是一副不讲理的架势。反了?他嘿嘿嘿,“你看我热的,出汗了!”还在额头抹了一把。“意思是我没有出汗,啊?看看,看看!”我居然出汗了?我把“老罐”反扣在他的头上,大伙儿的笑是幸灾乐祸呢,还是会心会意?

  看着光洁的大街,看着此时车来人往,这么繁荣啊。我很欣慰,就像做了一件多么伟大的事情。天空中还飘荡着雪花,雪花从归队的孩子们的头顶向我飘过来。这么洁白无瑕,就像孩子们的心灵,质地单纯,鲜有瑕疵,我细细品味它们于无声。寒冷也是无声的,与我们的笑语相比照。

  此刻,我的目光可以超越寒冷,到更远的地方去。那里是白雪皑皑的雪山,雪山下静谧安详的村庄,云岫,山岚,疏林,飞鸟,雾霭,渐次弥漫的晨曦。

  本质上,我喜欢这方大地。春天的花,夏天的荫,秋田的果,即使现在的疏落冷寂,都很特别,我都特别留意。祁连山是一条有力的臂膀,呵护着山川大地,小城村落,我在这里出生了也成长了,感恩之心必不可少,目光所及,我的心田一片温暖。

  有的时候,我也很烦躁。责备自己,也埋怨别人。在生存与自由的夹缝中,每个人都会不自在。有人说:“人来到世上,其实是一场悲剧。”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一时间的惶恐忧伤和吃饭穿衣那样惯常,人往往会成为心情的奴隶。到今天为止,我们已经走过了很多的荆棘和鲜花,走过了很多的坎坷和欢笑,现在,我将它们一一回忆梳理,我发觉,我的人生毕竟还是阳光明媚的日子多一些,灿烂并且温暖。虽然,不可否认的,我的情绪总会变化多端,我的心情往往潮涨潮落。

  风停雪霁的日子,我回忆洇漫开来的岁月,从开始到现在,风霜之后我们仍然这样单纯,质朴,率真,不再懊恼和心烦,雪花的白,白的雪花,都是证明。阳光温暖起来,看着孩子们红彤彤的笑脸,我发觉我重新找回了以前失落的东西,沉甸甸的,我认为它很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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