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美好
2021-12-23叙事散文冷晰子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7 17:05 编辑
记得美好 曾经，在大山深处生活过三年。本就是山里的孩子，对于大山深处，我有着宿命般的眷恋，如果不是后来发生的一件事，也许，我会在那里流放我的一生。对城市……
记得美好 曾经，在大山深处生活过三年。本就是山里的孩子，对于大山深处，我有着宿命般的眷恋，如果不是后来发生的一件事，也许，我会在那里流放我的一生。对城市……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7 17:05 编辑 <br /><br />
| 记得美好 |
| 曾经，在大山深处生活过三年。 本就是山里的孩子，对于大山深处，我有着宿命般的眷恋，如果不是后来发生的一件事，也许，我会在那里流放我的一生。对城市的纷繁，从来就没有过向往或者好感，并且，从心底里缺乏生活的欲望。可，就在那年秋，落叶刚飞。国庆长假，我出山回了家。也就在那几天， 我寄身的小屋被盗，里面的东西被洗劫一空。不多：一只皮箱，一把吉他，一部教学用的录音机，被褥，和一些衣物。 等我回来，看着陋室里的满目狼藉。蹲在门口，埋首在膝，哭成了泪人。心疼的，不是那些身外之物：被褥，衣物，录音机。而是我的吉他和箱子里一些永不再来的青春纪念。吉他，是双目失明却多才多艺的三舅给我离家的礼物，有我整个学生时代年少轻狂的烙印，箱子里，并没有多少钱，只是一些日记本，相册，证书，等等，那是我一步一步走过的年少的全部脚印。里面，还有一个童年好友在天津三年学子生涯的全部印记------让我代为保管的五大本相册加底片。被褥，衣物，录音机，没有了，可以再买，而吉他，再买回来，却没有了三舅的曾经抚摸过的痕。那些相册，日记本，证书，更是再也流转不回去的光阴。 是一心一意爱着那里的，爱着那里的青山绿水，爱着那里的乡音乡情，爱着那里破旧的校舍危楼，爱着山里娃娃们纯如初雪的眼睛，甚至，爱着那里一位总是给我煮热鸡蛋的老奶奶脸上的皱褶。可，这次被盗，让我对那里的爱打了折扣，而且，感到了寒凉。从那一刻起，对于乡村和乡村的淳朴与善良，有了另一种认知：淳朴与善良，跟是不是深山没关系。它是一粒花种，埋在每个人的心底。想不想让它发芽开花，并不取决于你是生活在深山还是置身于闹市。 拒绝了学校和老师们给予的任何热心。以我的沉默完成了这件事最终的结局。后来，我的吉他被某个村里的几个痞子抱出来过，我识得我的吉他的每一根弦，听得出每一根弦的音色。也知道了那次被盗是他们所为，然，大山深处的愚昧，以及我的人地生疏，和乡民下意识里的法律观念的薄弱，亲情观念的桎梏，我没去追究，只是默默地坚持带完了剩下几个月的课程，子青将我接出了深山。临走的那天，周日，又是小雨。除了校长和两个平日里比较要好的民办教师，没人知道我要走。可我教过的孩子们还是知道了，你传他，他传你，几乎全班同学都知道了，孩子们一程一程地送我，怎么劝都不回，到最后，我哭，他们也哭。然，当某种信念之墙倾圮之后，想要再重新一点一点的垒起，需要更多的勇气和时间。 三年呐，在整个生命中，不算短的距离，喜欢用文字素描生命的我，却吝啬着于这三年时光的细致勾画。除《野菊花》之外，我的字里，很少涉及。原本有的日志，也在异乡流离的岁月里，丢在了日子的荒芜中。 可是，曾经生活过的印记，是消磨不掉的，那个地方的一些音容笑貌，都还在记忆的深处鲜活。在那段光阴里，虽然有着内心深处坚信不疑的淳朴与善良被彻底颠覆的刹那心痛至极。但，更多的是美好和不舍。 我记得我的生日，也不知道学生们从哪里得知。那个早晨，当打开宿舍的门，门外，有烂漫的野花，有煮熟的鸡蛋，有自家腌制的咸鸭蛋，还有孩子们自己做的粗糙的贺卡，当走进课堂，黑板上，有孩子们写下的大大的几个字：老师，生日快乐。 我记得八十多岁的孤寡老阿婆，我不过是发动学生去给她砍了一些柴，我不过是给她担了几担水，不过是给她从山外买了一件红底绣花的缎子棉袄，老阿婆把我当成了她的亲孙女，家里养的几只母鸡，下了蛋，自己舍不得，每次我去，却非要煮了，塞在我怀里，让我带回学校。 我记得一个学生家长，听自家娃娃说我的陋室下雨天要用盆子接屋顶的漏雨，冒着大雨给我修缮屋顶，而我，不过是给他的孩子申请减免了两学期的学杂费； 我记得我的学生啊，知道我喜欢山里的野花，我简陋破旧的书桌上的野花每天的每天，都带着清晨的露水； 我记得双鬓斑白的老校长，平日里，从镇上称了二斤肉，也要喊我到家中跟他的家人一起吃饭； 我记得，大山与小镇，没有桥，只有一条船和一个老艄公，每次我过河，都不肯收我的钱，而我，不过是每次回山里，给他带上几包不值钱的香烟 ……………. 这所有的所有，都足以让我把那三年的寸寸光阴书写成字里行间的美好。 暂时的不记录，也许，我只是暂时把这三年，置放光阴的流水，让长长的时光涤洗，过滤沉淀。把丑的，恶的，都过滤掉，而将美好遗留和沉淀。等沉淀成清澈生命河底青色的砂石，然后，拣一个明媚春日的下午或者月光如水的晚上，我在字里，将那些美好一笔一画地陈述，陈述给自己，陈述给曾经给过我爱给过我善良的人们。 也许，置放的，不仅仅是这三年。 如生命中的人与事，来来往往，纷繁与牵缠，恩怨纠葛。把怨和恨滤掉吧，把美好留下，让那片向善，向美好，向温良的清朗阳光，暖暖的，恒久的，在心底筑起一个人间四月天的朗净村庄。 晰子 2009.9.12 涂鸦 很赞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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