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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我的一千又一千

2021-12-23叙事散文汪彤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7 18:43 编辑

  每天我都会写一千个字,那些字像欢快喷涌的泉水,从我脑子里连蹦带跳的出来。那些字从不需要我多加考虑,它们都是现成的思想,似乎像一些用白色棉花和经纬纺线……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7 18:43 编辑 <br /><br />  每天我都会写一千个字,那些字像欢快喷涌的泉水,从我脑子里连蹦带跳的出来。那些字从不需要我多加考虑,它们都是现成的思想,似乎像一些用白色棉花和经纬纺线网成的棉絮,鼓鼓囊囊的在我脑子里拥挤不堪的堆放。只要我打开电脑,屏幕上出现word ,手在键盘上便开始疯狂跳起那类似吉卜赛人的舞蹈,而脑子里的那些棉絮,瞬间就开始被释放出来。有时这些棉花都已经不那么洁净,放了那么久,如同压在箱底,待嫁时才用的陈年老物,在一个喜庆的日子被派上用场,虽然白织物中沉淀了很多黑色的渣滓,有的也被虫蛀了洞,有的也生霉,甚至污秽不堪,可不论怎样,储存在脑子里的那些东西,终究在哪一天的某一时刻,被释放出来晾凉、晒晒。

  有一天,一屋子的阳光,打在玻璃板上,耀眼的光亮,刺得眼睛睁不开,就在那个半眯着眼的时候,我突然有了感觉,一千字便从我的手下流淌;有时窗外又飘落雪花,岁月如奔跑的河,匆匆流逝,而就那么过去许多年,我却从来没有停止过每天释放一千字的过程。那样的释放,让脑子不再鼓鼓胀胀;那样的释放,让内心清晰的洞见自己当下的心情和思想,从而放下执着,获得简单而单纯的内心感受。

  每天,我的手在键盘上重复着简单敲打的动作,但敲打出的一千又一千字却从来没有重复过。这一千又一千字的内容,有的像苦闷的纠结在一起的海藻,缠绕着不能自由;有的又像清早出门嗡嗡在百花丛中的一只蜜蜂,舞蹈着饱享清新的阳光和花香;有的就是昨天发生的几件事情,几个人的名字,一场聚会,一个人的散步,河水中月亮碎落的光,映了满眼的泪光点点;或者也是一阵攀谈,一次高歌,一场邂逅。那一千又一千的字,有时也许是一些永远无法完成的宏伟计划;有时又是一次小成绩的记录和被涌动起准备扬帆远航的憧憬;或者是一首好歌的歌词、一句好句子好诗的感受,不记下来,唯恐失掉后无法再邂逅;也有一通通牢骚,一些些埋怨,一点点无可奈何的哀伤。

  我把这每天一千又一千的字,称之为“生之记录”。我生存着就给自己留下曾今来过的痕迹。可是,因为那密结成蛛网的一千字又一千字的繁杂内容,没有头绪,又没有章法,如此袒露着自己内心深处的自我,每回看那些内容,犹如洗澡时在镜子里看裸露的自己,于是这样的一千字永远是属于自己的一千字,生不能公开,却每日被我赏玩;生命完结时,无数的一千便随着生命时间的完成而中断,被永远的彻底清除,瞬间化为乌有。这样的一千又一千字,一开始就像一颗神奇的豌豆,夜里、白天疯狂的成长,一直生长到梦的尽头----生命终结后真实的天堂。那天堂里的秘密也只是自己一个人的秘密,即便它像小松鼠玛格丽特与巨人的故事那样轰轰烈烈,随时幻化成一部解读心灵秘密的巨著。

  对于别人来说,这是不曾存在的一千又一千。不能与人携手攀登这一千又一千心里布满的崇山峻岭。甚至也怕,有一天,一个破译高手,会破译一组心灵密码,盗取我心里藏着的那些一千又一千的不可告人的秘密,那些像热带雨林中迷失方向的像群,那像住在海洋深处幽暗无光地方美人鱼的城堡。这些不可告人的每天一千字,是心里永远铸造着却无法使用,被催眠了的宫殿。这些“生之记录”还有一个通俗的名字就是日记。

  有很多人在通过日记记录自己的生活,公开的日记是网络里的博客,不被公开的是那些幽幽暗暗,别人无法获取的心灵密码。那里写着一些不被人看,却必须要记下来的事情。我这一千又一千的私密日记,我的那些不被人了解,不被探寻,无法敞开心胸容纳人们的一千又一千啊,只为储备自己更深刻的记忆,那里有我最柔弱,最隐秘的内心独白。

  有个朋友说,我写博是因为我平时没有机会说话,或者我的语言表达,根本跟不上我思想的跳跃。我想说,是因为“不说”,成就了那一千又一千的文字。每天一千字,这是和自己最好的交流,也是释放自己最好的机会,自己说给自己的话,是我每天的那一千字。

  哪天没有写我的一千字,便好像少做了什么事,像出门把钥匙丢在大街上。睡在床上,辗转反侧,像诗经里说的“寤寐思服”,可是我又在“求”什么?我空洞,生活缺失,然而,都不与求,这样的求在现实生活很可怕,因缺失严重,就像水土流失的大坝,随时会让思想之堤,生活之堤土崩瓦解。于是休息的我,空闲着也很无聊,便再继续我的一千又一千,那该是我精神上最厚实的土,这土混合搅拌了钢筋水泥,拦河筑坝最够结实,特别是对付我那曾经即将绝提的奔流的思想洪流。许多时候,给自己思想的河水,栏上结实的堤坝,需要这一千又一千的文字,从这些文字里反观自我,便不会做了丰子恺“投井”中的蜘蛛,自设一个陷阱,自投罗网。

  今天一千字早超过了,我赶紧打住,好不好都要收了。有朋友说“写字和吃饭一样的道理,我们一边吃饭,一边写文章,吃饭养胃,写字养心。多好的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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