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教养实录（七、八、九）

女儿教养实录文/草舍煮字
　　【七】走进教堂
　　周日带小女上课，时间尚早，去公园又没有车位，印象中再往前走有个教堂，我突发奇想，说：“我带你去教堂看看。”
　　“怕人家不让进。”
　　“不会，那里是欢迎别人去的地方，只要别喧哗。”
　　“那……你领着我。”她说着不由自主地挽住我的胳膊。
　　这是一座建成不到一年的建筑，一对尖顶上有十字架，从庄严、挺拔、朴素的构造风格可以看出是基督教堂。走到附近就能清晰地听到扩音器传来教堂内牧师的讲经，话音抑扬顿挫。这是一个礼拜天，院内阴凉处三三两两地坐着一些教民，手捧圣经，听着牧师的讲话。
　　教堂内外散布着一些教堂职员，她们穿着统一的白衬衣，佩戴统一标识，看不出她们是不是教堂的修女或者嬷嬷。她们看见我们并不阻拦或诘问，只是微笑点头。进到教堂内，迎面一个排满桌椅的大厅，已经坐满了人。正前方讲台上有个大型屏幕，播放着那个正在讲经的牧师，出我意料的是他穿着便装。
　　小女怯怯地不敢走近，我们就站在入口处，发现两侧各有一面电子字幕，公布今天礼拜的内容，有唱诗、吃圣餐、讲经、祈祷等等。小女问怎么唱诗，我说可能是由一些少年组成一个唱诗班，像小合唱一样，再有就是领着全体教民一起唱。小女马上兴奋起来：“我喜欢小合唱，我能参加吗？”
　　这时，有个职员过来轻声问：“先生，你们是第一次来吗？”
　　我点头：“是啊，带孩子来见识一下。”孩子这时已经躲到了我的身后。
　　“哦，这是副堂。主堂在二楼，你们可以乘电梯或者走楼梯，教堂一共有三层。”
　　我们走过甬道，登上楼梯，一路上看见教堂内部设有问经解疑室、教民活动室、医务室、餐厅等等，最显眼的，还有一个儿童幼儿活动室。带小孩的教民可以放心地把孩子托付在这里，由教堂职员看护。她们还给大一点的孩子讲圣经故事。室内墙上提示：今天给孩子们免费提供麦当劳食品、饮品。
　　来到主堂门口，一位职员送两位教民从里面出来，微笑着请我们进去，说里面还有座位。我担心时间不够，正在犹豫，小女被她的热情打动，主动拉着我走了进去。
　　主堂比副堂大，非常宽敞明亮，没有天主教堂那样的壁画和神像，只是迎面讲台上方挂有一个十字架，楼下屏幕里的牧师正坐在讲台上讲着。台下一排排座椅上也坐得很满，见我们过来，他们主动谦让。坐下后，面前桌上有两本赞美诗，小女拿起来看里面的歌曲。我背后有人拍我肩膀，一个教民递过来一本圣经，正翻到牧师在讲的那一页。原来这些书都是教堂提供给教民在这里读的。
　　坐了一会我们离开，职员又亲自送我们出来。我发现门口有个报名处，是报名参加教堂举办的暑期夏令传教班的，分为初中班和高中班。我想起刚才牧师说，这个教堂比本市其他教堂做的好，已经把传教的范围从小学生扩大到了初中、高中生。
　　我问小女：“你想报名吗？”
　　她摇摇头，皱着眉说：“我看了那些赞美诗的歌词。”
　　“不喜欢吗？”
　　“反正挺别扭的。老爸，你是不是想让我信上帝啊？”
　　“呵呵呵呵，当然不是。我只是想让你粗略见识一下这种宗教，知道我们的社会还有这么一群人。但是信不信上帝是你自己的事。”
　　“他们都很和善的。”
　　“是啊，世界上四大宗教都是劝善的。那些宣扬仇恨和征服，不尊重生命的都是邪教。”
　　“这些人在一起能做什么？“
　　“他们在这里相互安慰，互相帮助，使心灵得到寄托。他们相信上帝可以拯救他们。”
　　“我还是不太懂。”
　　“你这个年龄只需经历，不必深究”
　　……
　　我的目的只是让小女见见世面，想让她逐渐学会自己感受和判断。
　　【八】假设
　　小女：这道几何题靓靓姐说是错的，我也觉得它不符合书上的定理，可我不知道怎么证明。
　　我：试试用反证法。先假设它是对的，再推导出错误的结果，这就反过来证明了假设是错的。
　　小女：哦，老师提到过反证法。
　　我：比如这道题，先假设A=B，A=C，结果发现B不等于C，那就证明了A=B或A=C至少有一个是错的。
　　小女：那你再举个别的例子。
　　我：嗯——我想想……比如，你怕天黑，因为黑黢黢的地方会有鬼出来害人。
　　小女：呵呵呵呵，是啊。
　　我：可是，谁能证明“有鬼”这个假设呢？
　　小女：好像没人真的见过鬼。那，没有鬼，也就没有鬼害人这种事儿了吧？
　　我：所以啊，用一个错误的假设来证明另一个假设是对的，那才真是见鬼了！
　　小女：啊，那还是有鬼啊？
　　我：呃，哈哈哈哈……
　　【九】红配绿
　　公休，带小女买夏装。
　　我：这件军绿色的男式七分裤你试试。
　　小女：我喜欢。这和你冬天给我买的那条长裤一样，有好多口袋。
　　我：是啊，你穿男裤比较精神，这些口袋也可以掩盖你腿有点粗。
　　小女：我换上看看。
　　……
　　我：穿着挺好的嘛，怎么不太高兴？
　　小女：我穿着玫红色T恤，再配绿色裤子，我们同学看见会笑话的。
　　我：为什么？
　　小女：红配绿，赛狗屁。
　　我：哦，还有这个说法？
　　小女：这是湖南卫视的娱乐主持何炅说的。同学们说红配绿很侉，像农民。
　　我：农民常年累月在地里干活，平常见到的颜色很单调，所以他们喜欢看大红大绿这样鲜艳喜庆的色彩来活跃情绪，缓解疲劳。城里满大街灯红酒绿的店铺，色彩缤纷，所以人喜欢淡雅些，也是为了缓解视觉疲劳。
　　小女：和生活环境有关吧。
　　我：但是，好像农民也没有说城里人赛狗屁。红花配绿叶，这是最自然朴素的颜色搭配。这也是玫瑰花和叶的颜色搭配，难道情人节相互赠送的都是狗屁？
　　小女：哈哈哈哈……可是那些玫瑰是去掉叶子和刺的，还包装了彩纸。
　　我：城里人把来自大自然最原生的东西，按照非自然的或者病态的心理来加工、包装，然后进入上流社会，大雅之堂，用来炫耀自己的地位。这种偏好也无所谓，但是不能为了标榜自己高雅就侮辱别人，这是不是一种歧视？
　　小女：你再给我买一条黑色的七分裤吧。
　　我：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