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有女初长成之——————寻找月光篇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7 23:01 编辑 <br /><br />　　国庆放假八天，本来和有人约好一起去西南，就是在重庆成都溜达一圈。没想到临走时单位通知4号值班，所有的计划被全盘打乱。无奈之下，决定与先生带小莲子回乡下老家探望她的爷爷奶奶。
　车子才开出市区，原本蜗居在座位上的小莲子仿佛换了一个人，活蹦乱跳，指手画脚：“妈妈，你看，有好多花儿！”我心不在焉的“嗯嗯”几声。继续我手中的事情。“咦，树上怎么挂了那么多小灯笼呢？妈妈快看啊！”小莲子的声音压过我MP4耳机内缓缓流淌的音乐。“小灯笼？”我探出头看到路旁一闪而逝的柿子树，恍然大悟。看着莲子因为兴奋而涨得通红的脸，有一些小小的感动。于是我扯掉耳机，趴在窗户边与她一起浏览路旁的风景。
　小莲子是个精力旺盛的孩子。我与先生在地里帮助父母撒肥料，她蹲在一边捉蚂蚱，要不就是自言自语。准确的说，是对着一朵花或是一棵草自言自语。询问花：“你的哥哥姐姐呢？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这里啊？害怕不？”等等只有小孩子才说的傻话。
　不一会儿小莲子跑过来说：“妈妈，牵牛花儿渴了，要喝水。”我说：“是牵牛花自己告诉你的吗？”小莲子认真点头：“你看啊，她的叶子花瓣儿都卷起来了，说：‘我要喝水喝水。’”我找了个小茶杯给她，她踮起脚尖，从桶里舀了满满一杯水，小心翼翼的捧着杯子来到牵牛花下，轻轻的浇在花根部的地面。然后很有成就感的对着花说道：“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阳光下的牵牛花在风中一点一点的上下拂动，好像真的在对莲子说着感谢的话语。有几粒水珠洒在叶面上，映射着莲子红彤彤的脸蛋，也折射出莲子宛若水晶般晶莹剔透的心灵。
　小莲子有个缺点，就是胆子小怕黑。我曾一度担心老家的夜晚没有路灯，会惊吓到她。所以天还没有黑透我就早早带她上床，一连几天都是如此。八月十五这天夜里，公公婆婆都在忙碌着擦洗桌子，摆放五色水果。我则到处翻香炉，无意中忽略了对莲子的监控（小小汗一个）。等我们忙活完，一回头才发现原本好好坐在床上的莲子不见了。院子里也没有见人，大惊之下四处寻找。我冲出门时才看见门口蹲坐着一个小小的身影。我叫她，她轻轻“嗯”了一声，：“嘘——！”这个小家伙在搞什么鬼名堂？居然不哭？我悄悄侧身，将原本蜷缩的孩子搂在怀里。却见孩子入迷的仰视着天空，我抬头，但见夜空如洗。十五的月亮宛若玉盘，晶莹皎洁的月光温柔的抚摸着沉睡中的乡村：原本平淡无奇的房舍、屋前杂生的树木、门口堆积的柴禾都笼罩着神圣的银辉，突然间光彩照人，散发出神秘而原始的美。让我想起以前曾在纪录片中看过的宗教仪式。也有着类似的气氛。我抓住莲子的手，让她平摊在月光里。莲子的小手里也沐浴了淡淡的光华，好像罩上一层半透明的轻纱。四周此起彼伏的蛐蛐声更增添了夜空的静怡。我俯在她耳边低语：“是不是很美？”莲子用力点头。漆黑的眼睛在月光里闪闪发亮。
　婆婆在叫我们去吃月饼，我应道：“来了。”然后小声询问莲子：“咱们给月亮再见吧？”她用力点头，小心的并拢双手，说：“妈妈，我把月亮光装在我的兜兜里好不好？”我含笑点头，替莲子撑开侧面的口袋。莲子虔诚的将手里的大把月光塞到她的口袋里。然后对着月亮摆摆手。我也摆摆手，缓缓抱着孩子回家。吃月饼的时候，莲子不时用手摸摸衣服，看到我肯定的笑容，她打消了将月光取出来的念头。
　孩子的好奇心是经不起等待的，不一会儿，在厨房涮碗的我就听到莲子的哭声。我急忙跑到房子里，看见孩子紧紧抱着衣服，对着旁边的先生嚎啕大哭。看见我进来就告状：“妈妈，爸爸给我脱衣服的时候，把月光都洒地上不见了。你看，我的口袋里什么也没有！空空的！”我使个眼色，原本束手无策的先生知趣的出去。我说：“你看，妈妈马上把月亮光给你变出来，不过你要先躺在被窝里闭上眼睛。”莲子乖乖躺下，我安顿好后拉灭电灯，霎时窗外的月光长驱直入，影影绰绰的影子洒遍整个屋子。没等我说话，莲子就破涕为笑：“妈妈，怎么这么多月光啊。”我告诉她：“那是月亮婆婆害怕莲子会寂寞，就派了许多月光小朋友来看她，和她一起玩。”在我的轻声抚慰下，莲子满意的进入梦乡，嘴角还噙着甜甜的笑。我想，莲子今晚的梦境，一定很美很美。因为，有月亮婆婆和许多小朋友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