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叶的舞姿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7 20:22 编辑 <br /><br />落叶的舞姿[文/赵绍龄]
秋风乍起，为一场舞剧的大幕徐徐拉开奏响前奏。叶子们纷纷登场，翩翩起舞，款款飘落。
叶子终要离开，终要脱落。不是树儿不挽留，而是风儿强追求。虽然有些留恋，却必须顺应自然。既然如此，秉持用乐观的心态面对，选择在歌声中离开，采取以舞的姿态脱落，踩着风儿弹奏的时起时伏时骤时缓的乐曲，痛痛快快地舞一场，是落叶的明智之举。
叶与果，关系可谓密切，它俩落地的形态却迥然各异。叶子既轻盈，又呈片状，可以忽悠忽悠地软着陆；果子就做不到这一点，它是直不隆咚往下掉的，硬着陆时，虽掷地有声，却将地砸坑，还会伤及自身。
抛掷一块石头，在空中划一道弧线砸过去，会使路人吓一跳，会把鸟儿惊飞了。落叶不会吓人，不会惊鸟。落叶的舞步，或旋转，或拐弯，或向前，或折回，或急进，或舒缓，皆为风使然，其行迹虽则怪异，却不乏自然之雅，艺术之美。
枝头那片叶子，倒像一只栖息的鸟儿，起先动也不动，突然间率意而飞。也许人们撞不上它的飘落，它就悄然而落了；也许人们熟视无睹，视而不见；也许在微风中一拐一拐飘忽飘忽地来到你的眼前，轻轻地吻一下你的脸，不等你伸手展臂，便灵快地向下一滑，安然于地面了。
这就是落叶。不管你重视也好，忽略也罢，抑或弯腰捡一片，回去夹在书中，珍藏起来，或是寄给远方的友人，它都兀自尽情地舞动，安祥地滑落，无所计较，无所抱憾，无所怪怨。
叶子们总得都要落掉，至于哪一片先掉，哪一片后落，大概谁也说不清。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就连叶子本身都没有自哀自怜，为何有人就要大呼小叫，左惊右怪，长叹短吁，怨天尤人，莫名生出忧伤与悲凉，大有没日来临之感呢？人哟，世间万物中的敏感者，也是脆弱者，掉一根自己的头发，生怕老半截丑三分似的，何况叶子是大片大片脱落的呢！
初秋，在城镇，或者村庄，我们只能欣赏到落叶的独舞，或是街舞。你若想观看落叶的大型演出，就得等待深秋，那时，它们方能割舍一切，落得痛快，飘得逍遥；去到荒郊野外的林地，那里，才是它们真正的大舞台。在呼啸的秋风中，它们左开右合，前呼后应，迂回穿插，横竖辗转，摇着晃着，再与云浑然，与雨浑然，与雾浑然，与雪浑然，上下一体，真叫有姿有态，有声有色，酣畅淋漓，美哉壮哉！
人，在世俗的阶梯上走下来时，如果能把自己看得薄一些，轻一些，就会多一分自然，多一分高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