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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 书

2021-12-23叙事散文梁星钧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7 23:55 编辑

买 书
梁星钧买书是我的老话题,也是个新话题。说老,因从小说到大,到现在近老了;说新,是近年说的少了,也一度很少或绝口不提了。实说,像我这样的人,一提到……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7 23:55 编辑 <br /><br />买 书
梁星钧
  买书是我的老话题,也是个新话题。说老,因从小说到大,到现在近老了;说新,是近年说的少了,也一度很少或绝口不提了。实说,像我这样的人,一提到读书,就有几分莫名的激动和兴奋,又有几分无奈的伤感和迷惘。

  从小我喜欢买连环画。那时崇尚英武,热眼战争英雄。记得我们一律称英雄为“好人”,或“中国”或“我们中国”,好像最亲热和自豪;称敌人为“坏人”、“美国”或“美国鬼子”,好像最鄙视和过瘾。这显然受了当时时代的影响。一次我对城里读书的幺哥带回的一本《智取威虎山》连环画爱不释手,极想原价买下,不料他为难说这是借同学的,要还,如要可回城替买一本。书价是人民币0.20元。后来我对此至少有两点不满意:一是书换成了《黄继光》,称那本卖空了,一是剩4分钱没退我,以致我多少年都觉得他欠我,想讨回却又开不了口。《黄继光》虽后来接受了,但总觉得没那本认定的好,至于好在哪里,也说不准。要说杨子荣、黄继光哪个更英雄,恐怕各有千秋,也说不准,但是总觉得威虎山很威风,座山雕更狡诈,这样的熟悉场面更精彩。当然,《黄继光》后来被同学争先热读,甚至丢了底封面都还被邻里一位同学一心想以0.20元的高价收购,却仍被我断然拒绝。

  小时这样的连环画情结伴随我度过了多少年。这是一种浓浓的深情。不亚于青春男子热恋一个意中姑娘。后来我确实为想买一本《等到满山红叶时》的连环画而寝食难安,但是终未得而抱恨终生。所以小时每次进城,先一头扎进书店买连环画,如没有喜欢的,连《平原作战》、《沙家滨》这样的京戏剧本也买,因主要看中了后面的几幅彩色插图。回来看了还不知足,于是想演,约路上的几个同学当“演员”。矮胖墩友娃扮胡传魁,高瘦个富仔扮刘副官,狡猾足智的刁德一当然归我了,小精猴雄娃扮刁小三,善目端庄的阿芳扮阿庆嫂,羞涩白皙的阿珍扮少女--只是这个角色我们还在掂量,一来实在没人替了,二来担心她不干,因为戏中有刁小三抢她东西的情节恐怕她难接受。接下,《平原作战》一出戏里,我扮赵勇刚(都说我像),且这样的正面高大角色只配我演,因我的书;小精猴扮火车司机,因我们演的是第九场《爆炸军火》;矮胖墩扮龟田(他当之无愧);高瘦个对不起,委屈演下龟田手下的小头目--日本军曹。这个恰当的安排是我定的,我熟悉戏的内容。大家很快进入各自角色。这场戏火车司机的台词最少,即剧末赵勇刚智勇双全地瞒过龟田箱里藏有炸药后,即令司机点火,他整个剧目的台词就只有这样一个字:“是!”

  无奈这两出精彩的戏未真正演出。不全因一次学校集合老师捉住我们个别人的国军帽徽,主因我们其中一些人已失去耐心,很快转入到别的兴趣里了。但此次想法和筹备着实令我们高兴了好一阵,以致延续了后来的许多年,现在只要一旦提起,都充满着无限的兴味和留恋,当然也有遗憾。上次我和小精猴重提往事,他嘴里都还是甜滋滋的,像吃了什么爽口蜜糖,但遗憾自己那时年幼许多事上吃亏,包括角色都没给分配好的。

  买连环画可以说是我买书的开始,也是我热爱读书的开始。从热爱英雄到热爱知识真理,到各类艺术,几乎含括了我的整个读书生涯,也含括了我的整个人生历史足迹。

  工作之后我最喜欢的是文学书。除了订阅大量的诸如《写作》、《文学评论》、《文学院》(鲁院)、《语文》、《峨眉》、《花城》、《青年文学》、《散文选刊》、《文学报》、《文艺报》、《中国散文》外,先后买了许多小说散文名著经典,又系统而全面深入学习了《厚黑学》、《老子·庄子》、《中国人》、《中国新教育风暴》、《点亮慧灯》,尤其今年,我选购了若干散文年度选本、年度排行榜……,这些组成了我的书系,构建了我的写读中的“读”字。

  买书的目的是读。陈列只是形式,读才是内容。在读的方面,我花十年读过自考,直到全部科目毕业。我将这个劲头,势头,几乎一下移入了读写生涯,可以说成效是渐长的,却也经了一些困惑。

  如果单纯从兴趣的满足和充实言,那读自己喜欢的书不累,是宽松的,无异品茶,渴了就喝,除了余味悠长外,就是补益人的身心。但我们尽可以想喝就喝,多少自便,未必非要品出味来,成为品家。而读书我们恰恰建立于写,读这时似乎不是目的了,而写才是目的,所以这时读的味道,视野,选择似乎变了。不再是可有可无,或多或少,而成为一种必需了。似乎这个“使命感”,“责任感”一附着,我的读书,买书,就有了鲜明的目的性,甚至于功利性了。

  即使是我后来读自己向往多年的北京鲁院函授,也感到了几分沉重。因为,写读这个差事,随便玩玩是可以的,其乐无穷,而真正一上升到理论高度,审美高度,艺术高度,就变得凝涩和沉重了。所以,每次交作业,倒也是鲁院老师的水平高,号称是培养中国著名作家的摇篮,像我这样的人还需多磨练,面对我每次选的自认为最好的作业,哪怕是一篇获奖文,结果一经他们的目光透视照耀,立即露出千疮百孔,漏洞百出,境界不高,艺术审美不强。我感到了悲哀,但也感到了莫大的荣幸!

  因我懂得和深知鲁院是全国文学函授院里惟一的中央级,最高级,而我身处县城这样全国的最基层,写作也枉费了多少年,为入门的低级。有那样的名师指点和函授书读,是我写的福音,也是我读的福音,更是我人生至乐的福音。因为,写读是我的人生至极追求,写读的乐是我的至乐。

  我也厌恶并停滞过买书。那些时间我根本就不进书店,也不想看任何书。现在回想总结起来,大致这些因素:一因特殊病灾之年,身心不适,我以时光流逝洗心,以沉于事务度日,但仍然难脱困苦;二因书价一夜之间暴涨,买书就没那么轻松了,对此也极不满,虽徒叹奈何,但不买总是不可以的;三因书籍充斥,滥竽充数,好坏混杂,鱼目混珠,没先前那么纯净了,所以这时买书既检验兴趣,又考眼力,更多讲运气和机遇;四因读书市场混乱,现在市场经济,没多少人潜心读书了,虽书市仍火爆,公私书店,书摊,互联网,电视报刊,都能读取所需,也就给我们提出了一个筛选的问题,领受和驾驭的问题,你是当书的奴隶呢,还是当奴隶主?五是目标调整,如果说为写,则写类书为首选,其中又相当多,恰我的爱好广,与写相关的至少有音乐、体育、烹饪、养生、中医等,其中的书我也要,这样下来,应有一个布局和比重分配问题。而书,也仅仅是人一生众多事务,人生长河中的一点滴,一片羽(虽我们酷爱至极),肯定不可以以点替面,以偏概全。因人生中还有至少同等重要的是思考、行走、劳作……而生存又是最基本的。

  今年,我买书又上升到新高潮。源于我再度掀起写的狂潮。自写以来,我自感有进步,甚至大的飞跃和进步,但从较高层次来说,又觉欠缺很多,甚至缺突破,处于某种瓶颈,急需打通某种“关节”,才能大进一步。为此,我除了悉心体会,向同仁老师学习外,就是向网学,向书学,接下我买了许多散文年度选、30年选、50年选、百年选……总之我不忍放下的书。可以说,今年所买书的质量,数量,为我前面若干年的总和还多。

  买书,读书,写书,已俨然成为我的一体了。显然这个形式有了生命富丽,有了寄寓,它不是单纯的独立体,而成了一个扩大放大的视野空间和目标。让我的从小热爱买书,有了极好的延伸放大和归属,这样可使自己尽量少走弯路,连接和扩展起自己的人生生命阵线,也使自己舒心自乐,欢快地行走在自己理想的通途上,让生命之路闪光,让人人社会为我,我为社会人人的联系更加紧密,更加实际,更加有了着落。 
              (写于09,5,31 新居 逍遥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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