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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代课老师

2020-09-17抒情散文yangyizhuo
代课老师那时候,学校里有许多代课老师。在学生看来,应当没什么区别。老师就是老师,都要教书,留作业,发脾气,告家长。在他们看来,老师也就分两类,一类是好老师,一类坏老师。实际上,老师也分好多种,比如,正式的,民办的,代课的。代课的还要分在册的
代课老师   那时候,学校里有许多代课老师。在学生看来,应当没什么区别。老师就是老师,都要教书,留作业,发脾气,告家长。在他们看来,老师也就分两类,一类是好老师,一类坏老师。实际上,老师也分好多种,比如,正式的,民办的,代课的。代课的还要分在册的和不在册的。那么,这些又有什么区别呢?发工资的时候就分的清楚。印象中,那时,一个刚毕业的正式老师一个月能拿300多块钱。民办的,只有一百来块,代课的只有几十块。不在册的,还要更少一些。所以,我们就看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代课老师很伤感:看你们,这么点年纪,就拿这么多钱了。   那个老代课姓徐吧。写得一手好字,教师楼两边八个字:德高为师,身正为范。就是他一笔写成。字很漂亮,每个字都有多半人高。后来,还引发了一些争执:不是要学高为师吗?现在都提品德,还要不要学问?徐老师又擦了,重新写过一回。再过不几日,他就离开了。那时候,他的头发已经灰白,个头本来不高,又略有些驼背,说话声音沉低,总有些谦卑的样子,少于人争执。但又听说,他有时候也很倔强,很爱他的学生。好像因为学生的事情,与校长干过仗之类的事情。反正,后来就再没见过他。按正式老师的年龄,他应当退休了吧?可他是代课老师,没得退,没有钱拿。从学校离开,就只有自己再去谋生路。   到这里,也就想起另外一个年轻的代课老师。他姓王。那时他还很年轻,就在学校里当代课老师。教学怎么样,不记得了,(学生评判一个老师很少因为他的教学成绩,那是校长关心的事儿。)学生们记得那时他几乎是学校里最年轻的一位老师。头发梳的很整齐,飞翘起来,往一边抹过去。他还教我们做广播体操。全校的学生都去院子里,他要站在两张课桌上,教我们: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他还会弹琴,学校里只有一架旧风琴,只有他能弹出歌调来。他还会开拖拉机,我们好多人都爬上去,他就嘣嘣嘣的开走往前跑了,去村子外边转一圈。后来,多年后才知道,他是个坏老师。只是带着孩子们一起玩,并不讲课。就让学生们自己在教室里读课本,抄课文。他就跑到隔壁女老师屋里床上躺着。再后来,他就不做老师了。再碰了面,叫他什么呢?叫老师吗?他已经不是了。叫别的什么吗?毕竟他还做过老师。   代课老师有教得很好的。正式老师也佩服。秦老师很少给学生留作业,只是上课是讲一讲,学生就听得都明白,题目都会做,考试考第一。那老师也不会说普通话,就是土语大白话,和学生也随便。不像老师,像在村子里拉家常。学生有问题拿着来问她,她上来一句:这个你也不会啊?怎么这么傻?不就是这么这么着,然后再那么那么着?这就就完了?上课时你听什么了?聋子啊?那学生也土语的回她:看你讨厌的!早这么说不明白了?她抓过那学生来朝屁股上拍两巴掌:缺德玩艺儿。这老师现在还在教学,教幼儿园。一边教学,一边要去旁边工厂里打工上夜班。代课老师工资少,没保险什么的。也没有退休。   做代课老师的大多是女的,男的很少。不只是挣钱少,不能养家,还觉得丢人。大老爷们干这活,整天跟一些毛孩子打交道,没出息。原来也有个少壮男老师做代课,教得挺好。在校区里考过几次第一。于是跟教委主任谈条件:给我转正(那不是一句话的事儿,我说了也不算)。要不,就给我涨工资。不行的话,不干了。后来,没给他涨工资,他就真的不干了。自己开了个小铺,卖电器。让他的家长们、学生们觉得很可惜了一阵。   代课老师看不到前途,没有什么地位,拿钱少得可怜,干活也点不少干。根本就是不公平。那为什么还要来代课?什么人来做代课老师呢?   什么都没有,可能还有一种荣耀在里面,就是老师的称号。做老师,其实也是挺有光彩的一件事情。还用多说吗?毕竟老师在人心里算有些虚高的位置。于是,有人就这着这点小虚荣,做了代课老师,即便,没什么实惠。就靠学生捧着他叫一声“老师”。自己可以飘然的认为自己果真可以为师矣——这心理态度,于代不代课没关系,正式老师其他老师也会有,很普遍。   还有一类是因为懒,因为做老师可以不太卖力气。做农活,去工厂,很少有这么轻省又干净看上去又有些高档次的活计了,所以钱可以少挣一些。与这相反的是另外一种考虑:做代课老师并不耽误做农活。学校离家近,离农田近,到点上课,下课种地。地里一点不少收,代课再多赚一些,不是少了,是多了。反正上课嘘弄几个孩子也费不多少力气。   其实代课老师都有一个梦想在里面,就是转成正式老师。工资高了,铁饭碗了,心理平衡了,踏实了。有人为着这个梦想,一直做了一辈子了,委屈了一辈子也梦想了一辈子。有人提前抽身走了。也有极少的一些人,赶上了某个机遇,真的就羽化成仙一样,成了正式的老师,当然,到了另一个境界又会有些新问题,这里暂不讨论。   年轻的,也做过几年老师的,慢慢的已经适应了学校,学生,书本,作业。说的俗气一点,已经有了一种老师情节在里面,可偏偏还不是正式老师,也就是个代课的,也没什么希望“转正”。这时候,另有一个机遇出现——去私立学校去。   冬老师去了那里。当年她就是一位干将。很年轻,很漂亮,面目姣好,白皙,身材也好。只是冲门牙缝有点大,笑起来有些怪异,所以她就很少放开了笑,笑的时候,用手掩一下,往桌子上一趴。听说她在私立学校也是骨干老师,做得很好。也嫁得好老公,这几年,也应当有小孩了吧?私立学校不管那么多名份。只要教课好,给钱就多。现在差不多是正式老师的二到三倍的样子。想当年,她在官方学校做代课,到夏天,倚着门框,叫同事给她捎一颗冰糕来:嘿,别错了,我要吃小豆儿的。   旁边正式老师李老头儿哼哼的说:还小豆儿的!一个代课的能挣多少钱?   那时候小豆冰糕,应当是八毛钱一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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