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散文诗三章）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8 03:27 编辑 <br /><br />　　　　窗外

　　忙完了手中的活计以后，我爱靠在椅背上，静静地看一会窗外。由于我的故意，玻璃木框和窗台总是保持着明净。这样，窗外杨树的树叶、浓郁的潮湿的清新空气，以及穿过枝叶缝隙的光线，都可以最直接地进入我的眼睛，让我喜欢沉浸于它们于一个短暂的时间。

　　这不引人注目的小窗后，有我小小的留恋。一枝树叶伸到玻璃的前方，青翠的叶片点缀着透明的空间，像一副精致的油画小品。我喜欢树木，这些大型的花草，不在意那些浓艳的、女性化的色彩的装点的吧。后来还有一些藤蔓植物，爬行在窗子边上，让我感到了一种美妙的情趣，无端地生出许多遐想。

　　往外浏览，可以看一条街道。由于离窗子较远，即使有运煤的汽车掀起的黑色大雾，窗畔还是很清净的。从这里可以看到熟悉的人们的身影。春夏秋冬，我只要无意中往窗外一瞥，就能获得一种安谧，一种亲切的感受。一个苗条秀气的女孩在一定的时间走过，也吸引过我悄悄的爱慕，尽管我没留意这些细微的思想，是不是只是出自这种无意。

　　我注定会离开这扇窗口，它留在我的无意中，成为我曾经观察外面的一个方式。当我从久远的地方开始回望的时候，可能恰巧看到，一个静静的眼神，被我无意的对接上，我看到，那种眼神曾经是那么的明亮和松弛，陪伴着渐行渐远的清纯时光。


　　　　远山

　　当你无意地抬起眼帘时，远山仿佛老朋友似的出现在视野的深处，淡淡地修饰着天际，为你留下熟悉的，简单的曲线。

　　远山到处是纯粹的黄色的石头和土。没有一棵树，单调的像某一段日子。记忆中有很清明的阳光和风，蝴蝶穿行其在并不很多的野花之畔，细小的花蛇游动于石头之间，稍有动静，便极快地消匿在缝隙。石壁矗立着，几只善飞的鸟迎风滑翔，变换着高度，使石壁显出了层次气概、空灵和险峻。我不知道，最诱人的景色是不是就在这里。

　　山路旋转到山的背后，有块极平整的山地。待到我的回望停留在这片触人遐想的地方，我猜不出是什么具体的景象使我的内心震撼，也许是纷纭的往事，也许是捉摸不定的情绪，那时候，我曾经茫然若失许久。

　　远山不会老，它有着青春涤荡远山的气息；远山太老了，到处有着沧桑凝固的痕迹。远山有炎热和清凉，随意可以接纳你，也不刻意等你，远山在一种足够的耐心中看着你。我似乎明白了，在山坡上的一次次回望，仿佛有一种力量在吸引我，让我感念交集，却又无从辨清缘由。

　　也许，远山是一个故事，是一段赤诚的感情，被凝固在语言的深处。它也有着它的沉重和轻松，昭示着深情和平静，当你不留意的时候，轻轻地打动你，疏远你。


　　　　夏天，水库里没有水

　　水库里没有水。没有了一群群纯洁的鸭子云彩一样的漂浮。没有了碧绿的水面上一尾小鱼跃出来，甩起的一串白晶晶的亮色。没有了一只小船和戴着草帽的船夫撑着长杆的画面。

　　水库里没有水。没有了双臂滑动的场面，没有了一张张兴奋的脸，没有了花色的游泳衣、救生圈、快活的叫喊，没有了水库边交通工具让人心热的聚集。

　　没有了一万只红太阳跳跃在水波上的影子，没有了清澈摩擦的健壮，没有了浪漫的情致、岸边流连的风景。夏季，失去了它的最高潮，也没有了偷鱼人的心跳、负罪和窃喜。

　　我是一个生长在内陆的穷孩子，整整一个夏天，我的睡梦里开遍了浪的花朵，杂乱飞扬的头发，举成了出海的帆。
　　　　　　　　　　　　　　　　　　　　　　　　　　　　　　　　2009年8月3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