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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阿婆的杠子馍

2021-12-23抒情散文碧祠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8 02:45 编辑

  人都说“80后”是垮掉的一代,儿时的他们从未遭受过父辈们吃不饱穿不暖的经历,他们上网、他们早恋、他们写着沉湎的文、唱着忧郁的歌……据说都是由于他们自……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8 02:45 编辑 <br /><br />  人都说“80后”是垮掉的一代,儿时的他们从未遭受过父辈们吃不饱穿不暖的经历,他们上网、他们早恋、他们写着沉湎的文、唱着忧郁的歌……据说都是由于他们自小优越的生活条件所致。我却不这样认为,我是个地地道道的“80后”人,我的祖上却是一路过着穷日子,直到我父亲这辈。
  80年代初期,我爸爸还在辛苦地创业。儿时的我是在地上爬着长大的,我妈妈后来不止一次地提到我的那件“糗事”:我有天在街边玩耍时捡到了一片桔子皮,拿到鼻尖嗅嗅很是清香。于是把这件“宝贝”小心地揣起来,到家凑到妈妈鼻子下面,奶声奶气地说:“妈妈你闻闻,它可香了!”差点让她心疼地掉下眼泪。她随即跑到街上买了一斤橘子给我吃,据她说我一个人吃完了那些酸甜的橘瓣。
  后来他们实在是太忙了,我便被轮流着送到奶奶和外婆家,杠子馍便是从那时候进入我的生活的。阿婆家在偏远的农村,到了那里,别说橘子了,有杠子馍吃就是极好的幸事了。在很多的日子里,我都是吃的黑面馍馍,跟小朋友一块儿玩时总想用两个黑馍馍换上半拉的杠子馍。那时的杠子馍在我的心里就是无上的美味了,不仅是白面的口感和味道,还有它的形状,吃上一次杠子馍时的甜蜜感……在我的记忆里,吃杠子馍的每一幕都历久弥新。
  在外求学、工作了多年,回老家后阿婆再也没有给我蒸过杠子馍吃。她老了,老的蒸不动了,阿婆用她全身心的劲道催生了我的青春和成熟。
  四季轮回,时光流转,又是一年春好时。
  2009年的3月中旬,我所在的《法人维权》杂志社专程驱车到位于驻马店市内的古泉山植树。在一个普通的农家院里,我又一次吃到了久违的杠子馍……
  初春的早上,有些许的凉意,迎着雾霭,我们一行乘上了踏青的巴士。依在靠窗的位置上,风撩起了我的长发,少倾,太阳光懒懒地斜射到车厢里。
  杨树张扬地长出了小枝桠,毛茸茸的,尽显生机。
  两只鸟儿似乎故意落了单,一前一后栖落,尖尖的小嘴理着对方的羽毛,爱意融融。
  一名清洁工背着扫把,在公路人行道上闲闲地散着,橘红色的清洁衣装点了晨曦。
  一架飞机迎着太阳的方向翱翔,我们在地上不停地赶。
  放眼望去,古泉山的大片土地还是裸露着的地皮,山坡上的杏花一簇一簇,依稀可见。对面不远处,便是著名的国家4A级景区嵖岈山,她们遥相呼应,似一对姐妹花,在这块空旷的土地上争奇斗艳。巴士缓缓地停在路边,争先恐后地涌出了几十顶小红帽。这些红帽们飞快地摆开阵势,劳作起来丝毫不逊色。
  一群羊“咩咩”地叫着往我们这边走来,儿时放羊的情景电影一样闪回,劳作着的中年男人不自觉地起身,张开胳膊去赶羊的架势竟让我泪流满面。感动于此时无邪的人心,感动于此刻无瑕的山村。
  “走了一路黄河呀没喝黄河水,买了张席梦思床呀没和妹妹睡……”年轻的姑娘还在这大好的春光里唱起了民歌,一声一调蜿蜒在这片辽远的黄土地上,让人荡气回肠又回味无尽。
  时至中午,我们到农家吃饭。盈透的井水细细地流淌,冲洗着我调皮的手,我在流连忘返地与水嬉戏,久久不愿离开。忽听一声:杠子馍来喽!一簸箕热气腾腾的杠子馍被端进了门厅,我的脑门有种呼啸而上的感觉,小院的上空,好似一朵烟花盛放。拨开人群,径直走进去,真的是杠子馍,跟记忆中的一模一样,一条条已被细细切分。撕下一块填进嘴里嚼嚼,甜丝丝的,一点没变。
  长大后,我不止一次地缅怀小时候看阿婆早起烧火时山边升起的袅娜的炊烟,趁着清晨冷冷的寒,成为我永生不忘的一个定格。熊熊的火苗让我的心蹦蹦乱跳,片刻的功夫,阿婆便会揭开冒着腾腾热气的大铁锅盖,三四条白胖的杠子馍真是调足了我的胃口。偶尔,我翻翻那堆温热的炭火,里面还会有几个让我欣喜的烧得遍体鳞伤的小红薯。我就是咬着它们,坐在那个刚刚撑住我小小屁股的凳子上,看着《聊斋志异》、《当代作家作品选》、《七步毒龙》等碎碎的书籍。那时的我,并不知道自己将来就是要靠着这些子原始的积累来为未来长长的几十载混饭吃的。
  返程的路上,众人似乎并不感到疲累,大伙儿还合唱了一首儿歌《春天在哪里》,春花的曼妙和着泥土的气息洋溢在整个车厢,我觉得自己很幸福。胃里的杠子馍经过消化虽没能让我呵气如兰,却也牵动着我的思维让我在颠簸的巴士上写下了这些歪歪扭扭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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