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的舞蹈
2021-12-23叙事散文仙姑
梦中的舞蹈这个秋天,原本计划,恢复中断了几年的瑜珈及健美舞蹈训练。可是,最近最方便的湖宾健身俱乐部,已变成了一片废墟。那天,“轰隆隆——”传来地动山摇一声巨响时,以为又是地震了,仓皇窜到楼道。原来,却是窗外不远处的曾引无数太原人骄傲膜拜的湖……
梦中的舞蹈
这个秋天,原本计划,恢复中断了几年的瑜珈及健美舞蹈训练。可是,最近最方便的湖宾健身俱乐部,已变成了一片废墟。
那天,“轰隆隆——”传来地动山摇一声巨响时,以为又是地震了,仓皇窜到楼道。原来,却是窗外不远处的曾引无数太原人骄傲膜拜的湖宾会堂,被爆破了。
湖宾会堂,永远的消失了。健美俱乐部,也随之消失了。瑜珈训练,自然也搁浅了。怅然失落之余,与之有关的记忆,时不时,却泛上心头。
童年时,我家住在离湖宾会堂不远的一个街巷。也就是说,从那时起,湖宾会堂就已经印刻在了我的记忆中。
有一年,是个国庆节的夜晚。沾母亲在迎泽宾馆工作的光,我有幸混迹在那些政要显贵中,在当时本市的最高建筑、九层高的、宾馆露天楼顶上,观赏了一次游行庆典及烟花燃放。探头瞅瞅地面,仰脖望望天空,第一次深刻体会了,我是多么“高大”与“渺小”。
记得,隔街正对面的、笼罩在灯火阑珊中的、圆圆的湖宾会堂,同时也在向我抛着眉眼,摇晃着迷惑人的手臂。“什么时候,我也能进入它的里边招摇啊?!”得寸进尺的我,做着不靠谱的傻梦。那个梦,做得很高贵。
记不清了,是哪年哪月的哪一天。在湖宾会堂诺大的舞台中央,在一束灯光的追逐中,有一个小姑娘在尽情地翩翩起舞着,而且是独舞。但很清楚地记得,那个舞蹈的名字叫《唱支山歌给党听》——“唱支山歌给党听,我把党来比母亲,母亲只生我的身,党的光辉照我心”。小姑娘跳得很专注,傻梦成真的巨大幸福在其小脸上恣意荡漾。舞蹈的动作很简单,带着明显的那个时代的“忠”字舞的特色。
——呵呵,是的,不错,独舞的小姑娘,就是我。
是什么节日么?为什么如此神圣的舞台上选择了当时已转入郊区读书的我?记不起了。只记着了,舞台下黑压压的人影以及头顶上亮闪闪的灯光。
很多年里,只要是“两会”或什么重要演出,看到那些胸前挂个牌牌牛气哄哄盛气凌人的参会或参演者,我都会禁不住或多或少流露出或骄傲或鄙夷的神情。哼哼,我也曾风光过,我是独舞耶!
自打有了湖宾舞台上的颠峰体验,我越发喜欢了胡蹦乱跳。可惜郊区学校的条件太差,几乎没有真正学习和表现的条件。记得有年,父亲给我带回了一双舞蹈鞋,是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中吴琼花穿的那种灰色的真正的专业芭蕾舞鞋。把舞鞋穿在脚上,打上绑腿,踮着足尖,我常常在家中四面跳跃,左右出击。除了踉踉跄跄跌跌撞撞,除了疼痛和狼狈,企图像吴琼花一样轻盈曼妙飘飘欲仙?飞起来?哈哈,做梦吧!
做梦?说真的,之后的很多年里,所谓的舞蹈,还真的只有在梦里独自演绎了。几乎相同的梦境,一遍又一遍,数不清做过多少回。
生命如水,岁月匆匆。人生的沧桑历程中,谁都希望自己的生活像月亮一样的圆满。可实际上,往往不是缺了一个边儿,就是只剩下了一个牙儿。这就是生活的真实状态。惟有此,我们的生命,才多彩多姿有滋有味。才会有梦。
前些年,湖宾会堂在地下一层办了个瑜珈健美训练班。我报了名。穿着丫头跳舞时曾经穿过的粉红色的舞蹈鞋,混充在那些现代的时尚的青年女子中,我很陶醉。虽然,落地镜中的呈现出的那个中年女人,气度还是体型,都那么不堪。但我依然能够感受到当年在湖宾大舞台上被聚光灯追逐的喜悦。除此,还有祥和与舒缓。
湖宾没了。用不了多久,这里就会重新屹立起一座更加现代化的更加豪华的新型建筑。可是,若干年后的一天,我,会为这个新的城市建筑,记录我的记忆,我的梦么?
夜色沉沉。或金色的麦浪上,或茂密的丛林中,或寂寥的星空下,也或,殊途同归但永不相交的两条铁轨之间,有那么一个女子,衣袂飘飘,上下翻飞,有时还手执一把红缨长剑,浑然无我的御风而舞呵——这就是我,一个世俗庸常的半老女人,常常做着,不着调儿的舞蹈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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