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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如果您需要,请带走它

2020-09-17叙事散文闲山静水
如果您需要,请带走它“三日不读书,面目可憎”。一个人内心空乏浮躁,神情上大概就没有多少让人赏心悦目的地方,“刘项原来不读书”其实是有一点儿酸溜溜味道的,作为常人,还是多读一点儿书好,虽然未必能够治理天下,但时间久了,至少做人处事不至于无所顾

如果您需要,请带走它 “三日不读书,面目可憎”。一个人内心空乏浮躁,神情上大概就没有多少让人赏心悦目的地方,“刘项原来不读书”其实是有一点儿酸溜溜味道的,作为常人,还是多读一点儿书好,虽然未必能够治理天下,但时间久了,至少做人处事不至于无所顾忌吧。近来小城市因为伤医事件居然扬名海内,这种出名方式实在丢人,如果非此不办,那还是没名气的好,我比较希望小城市默默的呆在太行山上,朴实、安静。
朋友圈里对这件事的反应起了一点儿争执,立场显然不同,观点各有倚重,照此下去,别说医患关系,人们之间的理解我看也要出问题了,掐指算算,我们离老去还有一截子时间,静好的活完一辈子至少是基本的愿望吧,忧心悄悄,不免有些发愁起来。 小区停电,我们走了两百米,穿越街对面的别个小区去喝粥。幸福很简单这话虽然已经说泛了,但是鼓着吃饱了的肚子,信步回家,觉得西风都翩翩起来,更重要的是,我携着我家的小美女,心情愉悦,没有吵嘴。
人家这个小区好像是不大停电的,灯光一盏一盏,仿佛光明永远都在。我们走过一面长长的墙,墙下面平时有一个卖白吉馍夹肉的小摊子,夜暗风摇,小旗招招,还是有一些生意的。等我们吃饱了回来,小摊子已经收摊了,没有留下一点儿痕迹,似乎没有存在过一样,就算有一点儿炖肉的香味儿,恐怕也被一阵西风吹得飘渺无寻。但是,左顾右盼间发现摊子后面的白墙今天截然不同,平日里空荡荡的墙面被一幅大型喷绘画面遮拦起来,画布上一行大字——“如果您需要,请带走它”。作为一个吃饱了饭没事干的中年女人,我立即觉得好奇起来,从树与树间穿过去,一定要看看这里发生了什么奇妙的事情。
天已经黑透了,灯火照到这个角落越走越弱,但能看见墙上挂着一些衣服,鼓鼓的、厚重的,像一个一个的人,隔一小段距离趴一个,安静又从容,好像有所期待的样子。衣服的上面,有更大的一行字,意思是把不需要的衣服捐出来献给更需要的人吧。显然这里举办了一场简单而诚恳的慈善活动,我甚至能想像到白天的场景,某种热情的音乐声里,主办方认真的、兢兢业业的解释着,作为偏远的山西小城,这样一种新鲜的形式大约是人们没有见过的,好奇的围观人群里也许有人试探着拿走,“不要钱吧?真的不要钱吧?”——因为我发现一两个空位置,也许有过更多的空位,很快又被人填上了。
我看得老怀大慰,一件件衣服挨个踱过去,检阅一般,我倒不是需要它们,网络上看到的国外慈善视频,居然在我们的小城活生生的出现了,虽然活动小到一个小区的一面墙上,在微黄的夜幕里敞露着老实又朴素的小肚皮。
高智商的小女儿不大明白我走来走去有什么好看的,她哪里知道我被伤医事件搞得垂头丧气,忽然遇到这样美好的事情,简直比吃饱了肚子还要愉悦。同样不明白的还有墙旁边的一个男人,高声向我们喊了一句,难道他是看管这些衣服的?担心我们把衣服收走,跑到别的地方卖掉小赚一笔吗?哎,搞个慈善都这么谨慎,不过我的好心情不受影响,细流涓涓,不辞大海,总有一天,“其国自然,民无嗜欲,而不夭殇,不知乐生,不知恶死”吧。我想着美妙的梦想,摇摇手表示我不要衣服,然后走开了。
女儿说,那我们不穿了的衣服也可以挂上去。我点点头,可惜我们手里的都是裙子之类,大冬天的挂上去应该比较羞惭。不需要的厚衣服前段时间已经处理了,我把它们洗干净了装袋子里,下楼放到小区显眼的地方,衣服一转眼就不见了,希望对拾荒的人们有一点儿帮助。话说送出去的那些衣服成色很好,件件都是我小时候想像不到的,拿下去的时候都有些肉疼,被女儿嘲笑了很久。这种幸福的小孩子哪里知道窘迫的滋味,有一天问我什么是饥荒。我听了无限感喟,简洁有力的告诉她:饥荒就是没饭吃了还欠着一屁股债,想想吧,这是什么情形?
小姑娘大眼睛眨了又眨,好像听懂了,又好像不能理解,对我絮絮叨叨的忆苦思甜渐渐听得心不在焉,后来我请她画一幅白菜地边的穷孩子,特意狠狠的强调我那些打了补丁的衣服,以增加画面感。画儿交上来,简直是一副想像丰富的漫画,人家把大大的、棱形的大补丁错落有致的补在了后背上!
孩子不懂补丁,不知破衣服,还愿意捐出自己不破的衣服参加小小的慈善,这是一件幸事,这样看来,静好的老去不是很难实现的愿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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