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远方的你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8 07:02 编辑 <br /><br />
　　　　　　　　　　　　 想起远方的你


　　　　　吕永红／文　
　　站在寂寥的祁连高岗上，读着你的逶迤流啭的文字，仰头望你，却看不见你的容颜。或许，你是一位年华正佳的翩翩少年；或许你是一位衣袂翩然风情万种的绝代红颜；或许，你是一位身经沧桑刻板严厉的糟老头。我想不出，脑子里满是水静潮落宿云残月，心的苍苔上黃叶离飞。2008年的深秋，我就静静地在偏远荒疏的山区想你。
　　可是，我顽固的思维宁愿把你想象成和我一样在讲台上与青春挣扎的，空闲还能痴情写文字的人。
　　我还想到，下午，你上完课走在宽阔幽深的林荫大道上，树缝间漏下的银箔似的光照在你明亮的额头上。你坚毅自信的步伐从来没有停下来，一直向林荫尽头走去。小鸟在枝间跳跃，觅食黄昏的金阳。
　　我是个极不争气的人，考了一所不入流但现在还能混碗饭吃的大学。所以，在寂静里，尤其是看到你一丝不苟的回帖和其中渗透出来的严谨以及你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学识，都令我痴痴地仰望你，甚至你身处的环境都令我在脑际描画半天。我在静默中仰望，才能明察我稚嫩的文笔和纰漏百出的知识结构。
　　我是孤独人群中的一员，淳朴得像黄土高原的土坷垃。所在的县城是一个僻远的山城，四季都有罡风吹过，一年总有汉人、藏民、裕固族人穿过，形色各异，司空见惯。可就有几个不甘命运拨弄的人，在这里弄起所谓的文学来。孟澄海老师的宽容和厚、大气雍容，汤如浩同窗的好学上进、逆水撑舟（教学太忙），都大大启发了我。我天生愚钝，缺乏悟性，不知变通，勉强写点瘦瘦硬硬长长短短的文字，若非如此，便觉得对不住自己上的中文系。于是在文学的巷道里碰碰撞撞，晕晕乎乎摸了几年。其间，多少懂得了一些人世的冷暖，人间的龃龉，生命的差异。经历了飞瀑溅玉的深涧，跨过了林莽浩荡的神秘，尝过了柔软虚脆的苦头，得到了暖如春风的鼓励。以你的皱纹和老辣，你一定感知到了我心灵的虚空。
　　又一片心思般的黄叶落下来，我仍在想远方的你。记得在QQ上聊天时，你说，我帖子里的某个词暴露了我的身份。其实，你想错了。我们这儿的方言中，人们都把说几句习惯地说成“咧咧几句”。每天要工作十五个小时，能抽点暇余写写文字的人，无论怎样，总算有点雅好的了。质量上与人的参差就不足为怪，人不可能感悟力和精力永远保持敏锐旺盛。
　　不管怎样，秋风乍起时，我觉得你我都进入到一个古老的故事中，你的文是《高山》，我的文就是《流水》了。当高山布满嶙峋巉岩，流水溅不起一朵浪花时，我想，流水也会静静地潜入地下，叮叮咚咚成一溪山泉。我有时真觉得你我都是生命的一种形式，可你怎么显得那样高不可攀呢？我们应该在两座相对的山丘上，操香雅古琴，十指弹拨，让金属的音响，一阵阵穿越山林，让风遏云驻，飞鸟徘徊，壮士泣下。
　　我已深深地陷入文字的纷扰中而欲罢不能。周围嘲弄轻侮之声有之，敷衍搪塞虚与委蛇者有之，见识高深为我断言前程者有之。我宁愿以自己脆弱的文字，换取心灵的一隙空地 。你的忠言与鼓励，无疑是横空长雁的叫声，冲破了萧瑟与凄迷，指明了我搏击进取的方向，我感谢你。
　　作为写文字的人，谁不期望自己是文字王国里的帝王，端坐大殿，那些汉字如臣子宫女分列两班，任我调遣。金案上立刻就会有天光云影泊下来，有凤鸣鹂欢泊下来。可是，我做不到啊。你总是说要坚持，坚持……
　　我若停笔，觉得在你面前有说不出的愧疚。那样会有一双睿智的眼在遥远的地方不解地注视着我。所以又拿起那支沉重的笔来，畅叙生活中的歌与欢，悲与哭。
　　现在，红叶染空，暗尘随风，季节的凄艳无法言说。我设想把前面的文字作个结，印成薄本，可苦于无人作序题跋，你能再支持我一回吗，朋友？我不由得想起了你。
　　引颈眺望远方的你，不知远方的你是否看见秋水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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