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有诗书气自华

——对话莆田学院中文系主任王连弟
□刘永辉　　一张办公桌、一张电脑桌、三个书柜靠墙而立，还有一张茶几和几张椅子；墙壁挂着两幅书法作品、一幅国画、一面镜子；墙角种着一盆虎皮兰，茶几上精致的花瓶里插着一节青翠的竹子，似乎给整个房间带来了一丝清凉。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有自己恰到好处的位置，错落有致。简约、清静、宽敞、充满书香，这是王连弟教授办公室给我的感觉。 　　王连弟，莆田学院中文系主任、中国古代文学教授。她来自黑龙江省黑河市，已经从教38年，2000年到莆田学院任教。2003年，她给我们上课，和蔼可亲是她给我们留下的第一印象，我们喜欢亲切地称她“王奶奶”，但实际上，我们一点都不觉得她老。今年56岁的她，依旧看起来很年轻。她酷爱读书，办公室的书柜里装满了各种书籍——她拥有藏书近万册。之前，我打电话给她，表示就“目前社会读书状况”等问题想采访她，基于我曾是她的学生，她欣然接受了。夏日午后，我踏着单车到莆田学院，走进王老师办公室时，我的额头还冒着汗；王老师满脸微笑，递给我一把折扇。我们的访谈便在一阵阵凉爽的清风中开始了…… 　　我：王老师，您好。您认为目前社会上的读书现状是怎样的？您是如何看待的？ 　　王：我认为现在社会上的读书现状，有这几种情况：一种是快餐式的读书方式。现在生活节奏很快，大家都没有时间，比如现在看新闻一般只看标题；还有一些豆腐块文章、小小说、短诗，这些东西倒是挺受欢迎的。这种快捷的读书方式，它也满足大家对文化的一种需要，在快节奏的生活当中，它也是需要的。这种读书人群可能占大多数。一种是功利式的读书方式。读书要先考虑对自己有什么用，假如要考试，那就看考试的书。学生也常常问我读书有什么用。这种非常功利性的读书方式，讲究学以致用。还有一种读书方式是出于职业需求。比如，搞研究的要读哪些书，教授要讲课需要读哪些书，做秘书需要读哪些文件，等等。这三种读书方式，都是由于工作、生活等方方面面的需要而形成的，我认为它们都不是理想的读书方式。 　　我：您认为这些读书现状产生的主要原因是什么呢？ 　　王：我想，这与社会导向是分不开的。小时候，我们就是为了考学而读书，都是应试教育。幼儿园考小学、小学考中学、高中考大学，这都要求你得读书。学生学习不是兴趣，而且应试教育还把学生的许多兴趣抹杀了。读书都是功利性的，这是社会风气造成的。 　　前几年，莆田有一个人要办儿童经典诵读学习班，我觉得很好，也很支持。但是这项活动只维持了半年时间就撑不下去了。因为很多家长宁愿送孩子学画画、学弹琴……就是很少人愿意花几百块送孩子学习什么儿童经典。儿童经典诵读是“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的过程，不像学跳舞，学完就能马上让孩子跳支舞。（笑） 　　我：在您心中，理想的读书状态应该是怎样的？ 　　王：我认为读书的最高境界，它应该是一种养生的需求，而不是职业的、功利性的。养生需求，就是涵养品格，提高素质。 　　我：嗯，我记得您以前也对我们说过，“腹有诗书气自华”，一个人的气质不是靠打扮出来的。这句话我印象很深。 　　王：（笑）文化人与非文化人的根本区别在于文化素养和人文品格，这些怎样提高，就是通过读书。我们需要用品味的方式、欣赏的方式去读书。我记得高尔基曾说过：“我扑在书籍上，就像饥饿的人扑在面包上一样。”这种需求是一种内在的需要，就像吃饭、喝水，这是精神需求，它应该与生活上的需求是同等重要的。我国古代文学学者叶嘉莹，年纪很大了，有人问她为什么这样年轻，她说我以读古代诗词养生。（笑） 　　我们常说“学而思之”，学的过程又品味，就是吟咏、含咏，就是玩味书中所表达的内容，有些诗的意境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当然，没有时间的时候也可以走马观花地、粗枝大叶地阅读。 　　为什么要读书呢？前面也有谈到这个问题。我们每个人经历的现实世界是有限的，一个人只能经历自己所经历的那些事情，好多身外的一些未知的东西都要通过读书。读书的世界是精神世界，书是一个窗口，可以窥探整个世界，也可以得知别人的一些情感经历。一个人的幸福来自哪里？有阅读能力，阅读能力给了我们第二世界——精神世界。 　　我：您现在教学上、行政上的事情都比较多，那每天的阅读情况是怎样的？ 　　王：我现在读书，大多出于教学需要、研究需要。我也很想，非常悠闲地拿着一本自己喜欢的书来阅读。（笑）然而，我们现在工作太忙了，把阅读的时间都挤掉了。 　　每天中午午睡之前，我都要拿起书看半个小时左右，不然睡不着，然后休息半个小时，也不敢睡太久；晚上也保证半个小时的阅读时间。白天除了备课外，闲暇时我也会抽时间阅读。45岁之前，我是从来不午睡的，觉得把时间花在午睡上，那真是浪费生命。（笑）现在年纪大了，中午不休息一会儿会觉得有点辛苦。
　　我到现在都“不敢”去逛书店，一进去就走不动，看到好书不买心里难受，会惦记。我觉得，学习并快乐着，没有什么比无忧无虑的学习更快乐了。当你失去读书机会的时候，当你工作忙碌得没有时间读书的时候，你会特别羡慕读书时光。（笑） 　　我：前面谈了一些社会上的读书现象，那在校园中，目前学生的读书状况是怎样的？ 　　王：现在年轻人读书有一个误区，就是喜欢上网读电子书，很少去阅读纸质书籍。他们需要什么东西，就上网去查。网络使许多人失去了阅读纸质书籍的机会和兴趣。同样的作品，读电子书与读纸质书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因为网上阅读没有激发他们的阅读兴趣。他们就觉得看电脑就是在玩的过程中学习，是玩不是读书，要是真的拿起书就会觉得很痛苦。（笑） 　　我：针对目前社会上的种种不够理想的读书现象，您有什么建议？ 　　王：我觉得，我们在重视科技进步的同时，也要重视文化进步，它们就像社会前进的两个车轮一样，缺一不可。社会进步程度的标志，在于社会整体成员的人文素质的高低。 　　以前，我在俄罗斯呆过半年，感受很深，那素质是写在每个人的脸上。在那里，你会感受到社会的方方面面都是美好的。（笑）读书是提高人文素质的重要途径，所以，我们应该提倡全民阅读，多阅读一些古今中外的文学名著。现在中学已经把《红楼梦》《庄子》等纳入教材，说明国家已经开始重视学生文学经典诵读。 　　我：2007年，莆田市委宣传部等部门举办了“全民读书月”活动，有许多活动标语很好，记得有句是“读书的城市最美丽”。 　　王：嗯，我觉得，只有有知识的人才有品味，知识上的富有应该是最大的富有。（笑）不读书的人是不可能“成长”起来的。我读书时，老师告诉我们要下功夫读十年书，怎样下功夫？以汉代董仲舒“目不窥园”的精神来读书，持之以恒地读书。 [ 本帖最后由 刘永辉 于 2009-7-4 23:40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