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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老屋小记

2021-12-23叙事散文木祥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8 07:19 编辑

木祥家住乡村。童年和青年时都很苦,外出奔前途的时候两手空空,带着一些记忆就上路了。到了现在,家乡留给我最多的,还是亲情和记忆。孤独的时候,记忆一段一段的……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8 07:19 编辑 <br /><br />木祥
  家住乡村。童年和青年时都很苦,外出奔前途的时候两手空空,带着一些记忆就上路了。到了现在,家乡留给我最多的,还是亲情和记忆。
  孤独的时候,记忆一段一段的从脑海里跳出来,加深自己对生活的一些思考。有了这些记忆,一辈子都不敢轻狂。
  再就是对老屋的感情很深。
  老屋两家人一个院子,另一家是二婶家。两家人住一个院子,房子显得拥挤,而且随时会产生一些矛盾。小时候,常常听到大人们吵架,哭泣。家乡的妇女的哭泣是最有特色的,叫做“数着哭”。这种哭,有固定的旋律,忧伤得想要让人窒息。“数着哭”的词要自己在哭泣中来发挥,大人们哭泣的词语,无不与老屋有关。
  所以,小时候不喜欢呆在家里,喜欢一个人在村子里瞎逛。秋天的黄昏,一个人站在小河边看田野抽穗了的谷子。夜晚了才回家去,站在老木门前,也不忙着进门,而是站在门口,听里面有没有哭声。这种习惯一直保持到了现在,每到老屋门前,便产生一种挥之不去的孤独感。
  有时候我还想,这种孤独感还来自于我家和二婶家“心理地位”的差距。二婶精明能干,人很泼辣,脑子好用。二叔在外工作,常给家里添补,所以,二婶家的经济条件,比我家好得多。两家人一个院子,悬殊太大,让我从小就感觉得到了经济的差距带来的人格磨损,同时,这种差距也让我感受到了忧郁的力量。
  所以,长大后,拿到工资的第一件事就考虑要修房子。
  我学校毕业参加工作,一个单身汉,单位有房住。但我想修一所房子,让父母和弟弟、弟媳走出老屋。家里要建新房,就产生了并老屋的事。
  并老屋出现两种声音。二婶平时得罪了我家和我家的一些亲戚,他们主张我把老屋拆了,或者说不并给二婶家,自己家不住,也留着要狭一下。一种声音是我的,我说,老屋是祖上传下来的财产,拆了不合情理,如果自己家留着,两家人还是会产生一个疙瘩。我觉得,建新房子就是为了安静,留下老屋制造了一个心理上的疙瘩,真是不合算。那时候,我在家里说话算数,老屋一千块钱并给二婶家。
  事过不久,物价上涨。任何人都知道一千块钱是什么个概念。
  父母都不管事,什么都听我的。弟弟、弟媳当然埋怨我,只当面不说。有一次我回家去,弟媳和公婆有了点磨擦,我和弟媳了解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弟媳不正面回答我,她说,她要回老屋里去住。我听了心里“咯噔”跳了一下,她的意思是,她要回老房子里去。从内心来说,我也知道家里是吃亏的,但事己定夺,怎能反悔!?当时,我还没有结婚,我自己可以作自己的主。我对弟媳说:不管以后情况怎么样,新房子都归你们。那时候,我每个月的工资是32元,前面是什么路,我看不清。但我还是果断地对弟媳说,以后不管发生什么,新房子我都不要。
  老屋保了下来。回忆起老屋的事来,我觉得问心无愧。
  事物一天天在发展,这几年,家乡变化也大。虽然,我不喜欢弯弯的小河变直了,也不喜欢绿绿的山头变黄了… …但村子里建新房的多了起来,这真让人喜欢。相比之下,我家过去的老屋看上去就很不象样子了,东倒西歪,瓦面常常漏雨,木料全腐蚀了。二婶家,差不多年年都要维修房子,用去的钱,足够修一幢新房。二婶家不断为老屋在付出着,使老房子基本还保持着原样。这让我十分感动。
  所以,我每年都要去看二婶,去看老屋。二婶老了,八十年的光阴,岁月从她脸上流逝,这让我也看到了我自己的脸。所以,也一个人在老屋里发呆.
  在老屋里,我也想起修建新房子经过的奔波。但不知怎么的,新房子里反而不常去。父母去世了,房子是我说过给弟媳的,全归他们。新房子是我主持修建的,但它不是我的,我的感情还在老房子里。记忆中,二婶过去一直与我家有矛盾,但到了现在,我还是觉得二婶比弟弟弟媳亲切,更值得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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