酬客

酬 客
[文/杜永生]

　　女儿出院不到一个月，我就筹划着找个合适的时间，把客酬一下。终于在六月十九晚、二十、二十一日，花了三天时间将客酬完。酬完客，这心里也就踏实了许多，不然，总是萦萦牵牵、记记挂挂着。

　　酬客，就是酬谢来看望女儿的我的战友，同事，亲戚，领导或朋友。而且，还得提前通知。我是提前一个星期通知到所有人的，这也表示一种诚意。实际上早在女儿出院的一周后，我就准备着了，因为母亲一再的要求，怎么着也要等孩子完全康复之后再办这个事情。我是个急性子，对于酬客之事确是耿耿于怀。

　　自从女儿生病住院到出院，来看望的她的我的战友，同事，亲戚，领导或朋友很多，他们都带着关切与问候而来，又都恳笃的有所表示。这种表示的诚意让我既感激又不安。尽管我是极力拒绝着这种表示，可是，他们大多只甩下一句话：我是给孩子的，你去帮她买点营养品！有的多话不说，硬是塞进你的口袋扭头便走。家属单位的30多个同事得悉孩子的情况后，都非常关注，她们集中在一起出了个份子，派了两个代表来家看望。当然，像这些表示，我是婉拒的，我坚决要求家属把这些份子如数退还。家属很有意见，认为人家来了都是一种诚意，不该拒绝。退份子似乎拉不下这个脸面。我是这样去分析或开导的，我们来到县城几乎没做过什么大事，尽管经常被别人邀请去吃酒（上份子）但，我们不能因此而来者不拒。这些同事大多是临时工，指不定那天就不在这里了，那么，她们家里今后有什么事情，你要是不能及时得到消息，岂不更失礼。所以，经过“筛选”，最终只接受5个元老级的同事的表示。

　　乡下的亲戚很多，他们得知孩子生病住院的情况后，都非常关切，当时都处于农忙之中。即使如此，他们也会抽出一天时间坐车来县城看望。他们来的匆匆，走的也匆匆。我是极力挽留能住上一晚，可是，农活实在太多太紧。他们来了，我只接受带来的鸡蛋，鸡子或菜耔油等，至于表示，我是一概婉谢。能跑这么老远的来县城看望孩子，我已经感激不尽了。有不能及时来看望的也是一天一个关切的电话问候。想到孩子的常奶奶来看望孩子的情景，我就想流泪……

　　常奶奶，是家属的干妈。是我家的老邻居。孩子小的时候，我还在部队，经常的得到她和全家的关心与照顾。那天，天气非常炎热，一大早她就赶车过来了，其实，从老家坐车到县城，至多一个小时。她是早晨六点多坐上车的，不到七点，车子就到县城了。她下车后，没舍得坐“马自达”，而是沿着大街走着去家里。她是忍着身体的疼痛在走着。她的右大腿骨头发生病变，一直处于治疗之中。苦于巨额的手术费用，至今还拖延着。可是，尽管如此，她始终心牵着孩子的身体。她的手里还拎着一桶菜耔油（10斤），50多个鸡蛋。从车站到家里，有一公里的路程，她走了将近一个小时。到了搭搁巷，上了6楼，家里没人。又拎着东西下楼。想着前往家属的单位。可是，在十字路口，居然，又不知道怎么走，而且，问人只知道姓名，不知道单位名称。这个时候，她都没想着直接去我的单位。 　　我接到家属的电话，是在一个半小时之后。而且，只是说常婶来了，现在一个公用电话旁边等着。原来，常婶在万般无奈之下，给她的女儿去了电话，又由她的女儿打电话给我的家属，这样转了一大圈子，家属来了电话，我才知道，常婶来了。我骑车很快找到了她。此刻的她已是满头大汗，赶紧给她买了瓶红茶，她没舍得喝。回到家里，我是很埋怨小茹（常婶的女儿）为什么老人来之前不来个电话，也好让我去车站接，不至于受这么多的苦头啊。常婶说，不怪小茹，原以为孩子在家里，也就没打电话了。

　　囿于居住的环境，酬客的地点是安排在饭店。要是在乡下，就又是一种酬客的方式了。从周五晚开始，连续安排了三天时间，客酬完了，不仅了决了一头心思，也在回念中，深刻的感受着这种情意的珍贵。在我们这里，有这样的说法：人情当债还。这是人情，也是一种情意债。

　　酬客，是对来看望孩子的人们一种诚心的回报，要让大家吃的喝的满心满意。酒菜丰盛自不待说，气氛热烈，怎比得上这份情意的浓厚浓烈！在我提前一周的安排下，大家几乎全部到场了。尽管有些不能亲自来，他也会委托家属或孩子过来。他们很理解酬客的意义，不能因为个别没到，家主子还得再安排一次。在本地投资的福建商人黄总在我通知电话后的第四天来电以商量的口吻说，周六中午有个重要约会是否可以缺席，我只说了一句，黄总，我是一周前就邀请你了，你看着办了。此言一出，他感觉不妥，并爽朗一笑，一定到！双塘的朋友宝林，我的第二次电话到的时候，人却在滁州市的朋友家，是应邀前往喝朋友孩子的喜酒，我的提醒电话一到，他倏地连声道歉，确实忘了，二话没说，赶忙打车又往我这里赶。而当晚，尽管因为他我们开席的时间延迟了二十分钟，我同样感激着。许是感到不好意思，上桌子，他自罚了半口杯子酒。还有一位朋友，我通知酬客的时间时，他正准备出差去山东，是答应尽量赶回。可酬客的这三天，还是没能赶回来，他来电话一个劲的表示歉意，我是理解的。不过，对于他单个的缺席，我会在适当的时间在家里安排的。

　　对于酬客的时间安排，人员的搭配，我还是有讲究，都是思定后进行着。比如时间安排在双休日，这样就比较轻松，一家子都可以到场。即使酒喝的高点，第二天照样可以休息。基本上，我是把亲戚，战友，同事，朋友，领导，区分开来安排。避免因人员交叉，生疏之间出现一些不必要的尴尬。

　　在城里酬客基本上都是安排在饭店，打个电话提前预定，不仅省心，省事，也就是这么一顿。大家吃了就走人。 　　而在乡下，像这样的酬客就显得更加热闹，而且，时间和顿数上也是比较长的。乡下人办事比较多，像红白喜事，当是大事来办。单说结婚、过寿，对于酬客的安排是紧锣密鼓、井井有条。提前邀请好客人，提前置备好菜蔬。邀请几位厨艺不错的做大厨，再约请数位乡邻做帮手。宴席是按“浪”来进行着的。一摆就是几桌甚或更多，一般都是请客人吃上两天，也就是四顿。显然，气氛热热闹闹，人员熙熙攘攘。大家吃完了就自觉走人，还有多少人等着下坐下一浪。这就是所说的“客走主人安”。 不过，有专门的登记（收取）份子的人员，大家来了，先得到这里登记，交上份子钱。现在的份子钱也不少，都是一百元。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时常被邀请。一年之中，为了吃酒上份子，至少有上千元的付出，有的就显得很无奈，就觉得是一种沉重的经济负担了。尽管如此，只要谁家遇到了什么大事，不管是被请或是没请，他们都毫不吝啬。奉上一份，表达的是真挚的情谊。 　　如今，孩子已经完全康复，使我心有慰绥。承蒙大家的关心与祝福，除了万分感激，就是铭记着这份可贵的情意。行文至此，刚接到乡下一朋友的电话，他的父亲将在7月1日、2日过七十大寿，邀请去祝寿，我欣然答应。（全文2675个字，于09年6月22日晨）
[ 本帖最后由 杜永生 于 2009-6-25 07:37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