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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寂寞让你如此美丽

2021-12-23叙事散文冷晰子
人间四月好花天。春正浓,花正开,小区里的几树桃花正灼灼,急切切孤傲傲地开在尚未有绿意的枝头。或疏离或亲近地,嘈砌成堆。站在五楼的阳台,推窗即见,满目艳红。电脑的音箱里,阿桑的《寂寞在唱歌》袅袅弥漫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而在我刚刚浏览的网页里,……
人间四月好花天。

春正浓,花正开,小区里的几树桃花正灼灼,急切切孤傲傲地开在尚未有绿意的枝头。或疏离或亲近地,嘈砌成堆。站在五楼的阳台,推窗即见,满目艳红。

电脑的音箱里,阿桑的《寂寞在唱歌》袅袅弥漫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而在我刚刚浏览的网页里,铺天盖地的,是阿桑病逝消息。

音容尚在,伊人已远。

这个唱过《叶子》的女子,于2009年4月6日。离我们而去,以30而4的华年。

我无意悼念。

我和她,从不曾谋面而且永不可能谋面。无论尘俗还是灵魂。她也永不会知道在茫茫人海浩瀚星空有一颗平普的心,曾在无数深夜或者凌晨,以她的歌为知音。

阿桑有博,但我从不追星。所以,未去过她的博里一次,更未搜寻过网址。只是在决定写这篇文字的时候,才按照网络上提供的网址特意去了一次。就只这一次,我就知道,我以她的歌,以她,为深夜黎明的知音,一点都没有错。因为,在去她博之前,我搜索过她的照片。在众多美艳亮丽的网络照片里,我独独喜欢两幅。其中一幅,是她的学生时代,清纯无比。而另一幅,就是她放在博里的头像。

在她所有的照片里,我只以为这一张,是真正的阿桑:褪去了舞台上的镁光灯给予的艳丽光环,一身简约的休闲装,牛仔裤,蓝色宽松T恤,低首敛眉,安静地倚在斑驳古旧的红墙上。刘海温柔地垂落,轻拂眉间。淡淡的忧伤写在略显瘦峭的脸上,几分寂寞,几分清怜。墙头,几株小野花,寂寂地开着自己的流年。

只有真正寂寞的人,才能唱寂寞的歌,才能将歌里的寂寞唱进寂寞的骨髓。那一刻,想:阿桑,在舞台之外,在灿烂星光之外,也是寂寞的吧?

和许多歌手相比,阿桑,始终在寂寞之里唱着寂寞的歌。从《叶子》到《一直很安静》、《寂寞在唱歌》、《受了点伤》、《温柔的慈悲》和《如果爱你只有这一次》。从未大红大紫,也没有过灿烂星途。

我和阿桑相遇,确切的说,是和阿桑的歌相遇。是03年。刚刚经历一场情感的欲火涅槃。疼痛,在熟悉的场景里,日夜复生。长久的失语之后,终于决定,远离旧日城垣,流走他乡。

03年,是我人生的分水岭。故乡和他乡,从此,泾渭分明。将疼痛深埋在流年,想要寻找幸福快乐的蔚蓝。

先去了东北的一个小城。去的时候,是深冬。北方的旷野,白茫茫一片。眼里唯一的色彩,就是白。所有的涂鸦里,寻不到一丝亮色。火车在铁轨上寂寥的哐当。车窗外风景的灰白和北方深冬的严寒,将此去的未知,在心底渐渐凝冻成冰霜。

“......我一个人吃饭旅行(到处)走走停停/也一个人看书写信自己对话谈心/只是心又飘到了哪里/就连自己看也看不清/我想我不仅仅是失去你."冰冷的雾气,在车窗上结着好看的霜花,用手指漫无目的地画着记忆里向日葵大大的花盘。这几句歌词从车厢的音箱里流出来。眼泪蓦然弥生。我记住了这首歌的名字《叶子》和唱这首歌的歌手:阿桑。

虽然,《蔷薇之恋》这部电视,我未看一眼。

从此,视这个女子和她的歌为知音。因为,歌里唱的,就是我此去时光的写照。

听《寂寞在唱歌》是05年。那一年,我从东北南下转而西行。或者,是想寻找心灵的安宁。西行,有些禅意。将自己放逐在西北的城市。在城市的一隅,不悲不喜,像沉在水底的一尾鱼,躲在水草的后面和沙石的缝隙。兀自安静。
初到时,在一家私企。常常出差。内蒙,陕西,山西,以及宁夏周边,都跑遍了。很多的时候,深夜或者凌晨,尚随车行走在茫茫戈壁和荒野高速。万籁俱寂,星空高远,月色皎洁。为了驱逐荒野的孤独和行程的枯燥,常常会将MP3作为不离不弃的陪伴。"......找不到的那个人来不来/我会是谁的谁是我的/你听寂寞在唱歌/轻轻的狠狠的/歌声是这么残忍/让人忍不住泪流成河/你听寂寞在唱歌/温柔的疯狂的/悲伤越来越深刻/怎样才能够让它停呢."每一次出门,我都会将MP3里的歌曲重新涤洗一次,而阿桑的这一曲《寂寞在唱歌》却是日日的必听。记忆里,流年外,遥远城市曾经的温暖灯火轩窗情浓,深藏于心底的疼痛,和歌里的忧伤,一起尽情地流淌,漫溢,再归于平静。冥冥中的抚慰,微雨清风。

天亮的时候,走在城市的风中,又是浅笑软语。和舞台上的阿桑一样。人生如戏,人群是观众。在观众面前,必须根据剧情的需要,笑或者流泪。卸妆之后,才是真正的自己。

那些流离的日子里,我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站在路的中央,手足无措。不知道,谁能在窗前为我点一盏温暖的灯。是阿桑,用她的歌,陪我在路边,等一个人,等一盏灯。

于是,阿桑这个女子和她的歌,就这样,住进我的生命里。很多个深夜,和我一起蜗居在连窗户都没有的小屋里,看书,写字,微笑,落泪,快乐,忧伤。隐忍而坚强。任凭寂寞,像雨后石阶上的青苔一样蔓延。那时候,开始明白:永远是挂在童年屋檐上的一朵冰凌花。没有谁,能够留住时光华丽的容颜和匆匆的脚步。灿烂春花,不过是秋日的序曲。

“…… 如果爱你 只有一次/我会用一生来等待你/失望也好 孤单也好/ 只要你能说爱我/如果爱你 只有一次/ 我愿放弃唯一的生命/失望也好 哭泣也好/只要你能记得我/ 就算爱我只有这一次/我会用每一个美梦来回味你/就算温柔只有这一次/我也感谢命运对我如此 厚爱"。在阿桑的歌里,我看到曾经和一个人相守终老的誓言,于眉央静水深流,任凭岁月青了又黄,依旧淙淙。

在那张阿桑学生时代的照片里,我试图寻找她成长的痕迹:齐肩的短发,雪白的衬衫,深蓝的学生裙,白色的平底皮鞋。阿桑背着手,倚在一个朱红的铁门前,巧笑嫣然,一脸天真。那是她的家吗?网络中介绍说:“阿桑的童年过得并不愉快,父母总是在吵架、躲债,从初中开始就住在阿姨家,为了减轻阿姨的负担,阿桑从小就在家帮忙做手工赚零用钱。从折塑料花、包巧克力包装纸、电子工厂拼凑主机板零件等各式各样的工作都做过。”或者,这是她阿姨的家。
我明白童年对一个孩子一生的意味。童年的阴翳会和成长形影不离。我也明白,寄人篱下的滋味。因为,我的童年和少年,走着和阿桑一样的轨迹。幼年,没完没了吵架的父母,然后,在小姑家度过我寂寞的年少时光。

简介里,还有阿桑一路的从艺艰辛。忽然我想:如果阿桑不走这条看似星光灿烂的路呢?只在平凡人世做一个普通女子,和一个疼着自己冷暖的人,白头偕老,安静地走完一生。她会不会幸福很多?

可,宿命。不管你信与不信,它都根植于每个生灵的生命中。如日本电影《沙器》里的一句台词:那是一种强大的力量。这是阿桑的宿命。世间没有如果。

阿桑在博里说:我是個極怕麻煩的人,於是便習慣委屈求全,深怕帶給別人困擾,成為別人的麻煩。

病中的日子里,阿桑始终没有和人言及自己的病,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我微笑了一下。这才是唱着《一直很安静》的阿桑。

在给歌迷们的留言里,阿桑写了这样一句话:“快乐的事很容易分享,而难过的事,需要的是时间帮忙。”

阿桑,于人情世理,如此通透而明白。

阿桑还说,她会回来的。

可是,阿桑没有遵守自己的诺言。

看过镜头里花一样美丽的阿桑。寂寞,曾让你如此美丽。女子的一生,本就一如流花的开落。也许,这是一个女子最好的结局,以残红尚存的年华咻然飘逝。桃花再艳,终会颜色散尽零落尘泥。而你,却永远鲜妍。

阿桑最贴心的朋友说:她一直在寻找幸福。在另一个世界,这个唱着《寂寞在唱歌》的女子,不会再寂寞了吧。她会找到幸福吗?

我这样愿着。

合掌而十。

远远地,听阿桑静静地唱着沧海流年: [music]http://www.jhmeb.com/bbs/UpLoadFile/200562211245988484.mp3[/music] [ 本帖最后由 冷晰子 于 2009-4-20 12:31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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