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行
2021-12-23抒情散文赵国宝
清明前后,时阴时晴,忽雨忽雪,但春天已悄悄来了。天色虽有些阴晦,却已按捺不住要去山中的欲望了。毕竟,枯坐了一个漫长的冬天了呀。就和朋友约好到河之北面的山上去。上得山顶,才知道春天的脚步还是迟迟的。山顶的绿化带里除了人工的松柏林透出些墨绿色,……
清明前后,时阴时晴,忽雨忽雪,但春天已悄悄来了。天色虽有些阴晦,却已按捺不住要去山中的欲望了。毕竟,枯坐了一个漫长的冬天了呀。
就和朋友约好到河之北面的山上去。上得山顶,才知道春天的脚步还是迟迟的。山顶的绿化带里除了人工的松柏林透出些墨绿色,还是土黄色的一片;干枯的蓬蒿的根部,连绿芽儿还未长出来哩。
不禁有些泄气,就低头沿着山脊闷走。忽然,朋友眼前一亮:“看,那边岘口有桃花,快去看看!”顺着他的手指,就真的看见了那种久违了的粉红,在距离我俩一二百步的地方。
天色还是有些阴晦。但此时观看桃花,却有一种异乎寻常的明丽。只见眼前这十来株不知主人的灼灼桃花,有的还在吐蕾,有的已怒放。花瓣的颜色也不尽相同,或淡红,或粉红,或粉白。从不同的角度看,呈现出不同的姿态。虽说身处山坳,不为人所知,却也像十五六岁的小村姑,懂得争奇斗艳了。
走过这几株桃树,却在对面的梁峁上看到了一片更大的云霞。
如果说山坳里的那十来株桃花是无意栽植,那眼前这片桃林定是有意为之了。当我们迫不及待地奔到林子边时,一股奇异的花香袭了过来。上百株繁盛的桃花在作集体的舞蹈,指挥她们的,就是这山中春风。桃树已长高了,枝柯旁逸斜出,随意伸展,仿佛舞蹈者手挽着手。我们就掀开她们的手臂,钻到林子里去。
呵,这里真是诗人所为!原来这片桃林的正中留着一块四四方方的空地,显然是专为游人而设。这人真是世间的有趣之人呀。能判定,栽植这片桃林的时候,一定经过了一番精心的筹划。那植树人在拿起树苗之前,心中定有一片明月清风。试想,一个人悠然在这片空地里,头顶是一轮明月,四面是桃花的窃窃私语,这是何等的惬意。或者在夏末秋初,桃子熟了的早晨,摘下一捧滴着露水的桃子,擦净了上面的茸毛,邀朋友共赏——此举与神话中王母娘娘的蟠桃会又有何异?当我和朋友坐下来时候,就觉得坐在了古典的诗境里。仿佛我俩就是那武陵人,无意间闯入了桃源仙境。眼前这片桃林,分明就是一首特别的诗。那植树人或许不会提笔或敲击键盘,而他的心早已和这篇桃林融为一起了。桃花开时,他的心也在开放;桃子熟时,他心中也流出了甜蜜的果汁;当他的生命终结时,他心中的桃林还在茂盛……
此时,太阳从云层中钻了出来。只见四面桃花灿然开放:有的低眉颔首,羞涩秀气;有的丰满充盈,明艳照人。只因为生长在这人迹罕至的荒山,才得了天地之灵气,俊秀而不俗。不禁想起了梅妻鹤子的林和靖,又想起了“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陶渊明,只因他们放弃了世俗的桃花,才活得那样洒脱而自由呀。
天已晌午,不得不回了。此时细看脚下,春天正从山坳里往上爬哩。冰草、油蒿、蒲公英,都已伸出了嫩芽。远远望去,土黄土黄的山上开始长出了新的茸毛,新的生命的轮回又开始了。
山行像是一段故事。有序幕,有高潮,有尾声。当我们涉水而过,坐在对岸的石头上,回望这座山的时候,我还在想那个用铁锨在荒山上写诗的人。或许他已独自走进那片桃林,陶醉在一片花香里了吧。
[ 本帖最后由 赵国宝 于 2009-4-17 08:41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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