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小令(别进了 等我修改后重新再帖来 谢谢!)
2021-12-23叙事散文刘敬胜
乡村小令春天,乡村的风物就是一阕阕简短和简洁的小令,令人神往。一只不知名的鸟清晨,一只鸟,落在屋后的一棵高大的白杨的枝条上,它昂头挺胸,尾巴向后挺,头不时转动一下,警惕地观察四周的动静。鸟是黑色的,收缩了羽翼。黑色的眼睛,黑色的头,黑色的……
乡村小令
春天,乡村的风物就是一阕阕简短和简洁的小令,令人神往。
一只不知名的鸟
清晨,一只鸟,落在屋后的一棵高大的白杨的枝条上,它昂头挺胸,尾巴向后挺,头不时转动一下,警惕地观察四周的动静。
鸟是黑色的,收缩了羽翼。黑色的眼睛,黑色的头,黑色的羽毛,栖在树的枝条上,安静地休息,好像一个黑色的精灵。它不叫,似乎也没有鸣叫的意思,我却感觉到了它的心跳,和无声的神性的召唤。
我不知道它的学名叫什么,或者我根本就不想知道它的学名叫什么。知道了它的名字又有什么意义呢?鸟就是鸟,叫乌鸦,叫喜鹊,叫布谷……无论它叫什么,在我心里都是一样,都是一只会飞的鸟,都是我希望看到的。
很庆幸,我在一个春天的清晨,看见了一只春休息在树上的黑色的鸟。它无声地陪伴了我一个清凉的早晨,让我看见了春天,还有春天的萌动。
风静悄悄地吹来了,还带了冬天的寒冷。我使劲收拢了一下裹在身上的衣服,目光定定地停留在梧桐枝头的那只不知名的鸟身上。
风吹到了梧桐上,吹到了鸟身上,枝条在空旷的天空里无声地晃动,鸟的翅膀在风中也忽闪了一下,如刹那间明灭的灯光,转瞬即逝。翅膀的线条张开时,我看见了一点点亮丽的白,仿佛灵魂的闪现。我惊呆了,看见了隐藏在身体里的自己。
我很快乐,在一个初春的早晨,有一只黑色的鸟和我相伴!当然,也有遗憾,我看到了春天的第一只鸟,却没有听到它啁啾的叫声!
沟里的油菜花
一棵油菜花,瘦瘦的,孤零零的,长在路边的深沟,一眼看过去,就感觉与众不同!
我看到过成片成片的油菜花,满山满峪的,一望无垠的,万头攒动,让人目不暇接。这样的油菜花太热烈,太直白,它给我一种沉重的压迫感,好像我平常的生活。于是,很长的时间里,我对成片成片的油菜花常常避而远之。
今天,我看到了这棵孤单的油菜花,心中泛起了一种无言的欣喜,在心底滋生暗长。我好像找到一个难逢的知己,一个可以倾诉所有的对象。我对它说我想说的话,我的生活,我的爱情,我的孩子,我的家人,我的朋友。喃喃自语。
我仔细地数了,油菜共有九朵花,挺吉利的一个数字。人事古难全,看来油菜花也讲究。
其中的三朵已经开放,四片黄色的花瓣占据了四方,张开,嫩嫩的花蕊吐露出沁人心脾的芬芳。花香吸引了一只花心的野蜂。没有蝶舞。
一朵含苞待放,犹抱琵琶半遮面,张开的半片花瓣隐隐透露出微妙的心思,仿佛青春少女的羞涩。
剩下的五朵还是花骨朵,青色的蓓蕾,清涩,迷人!
这棵油菜的种子大概是风吹来的吧,或者农人无意间散落的,再或者从某只鸟的嘴角滑落的,要不然,怎么仅仅只有一棵呢?
我有些惋惜,为什么只有一棵;又为它高兴,因为就只有一棵。
佛说:一花一世界。我想,一棵油菜花也应该是一个完整的世界!虽然它是那么渺小,不值一提!
几株芦苇
我在河堤上游逛,没有目的地漫步。突然间,我就看见了它们——春风中,几株枯黄的摇曳的芦苇。
芦苇有六七根,长在靠水的河边,歪扭七八,并不亭亭玉立。每株芦苇的头顶都顶着一朵柔软的芦花,远远看去,像几团扯不开的棉絮。只是棉絮是灰色的,有点像黑心棉,仿佛一个沉重的季节。
看到它们,我想到了小时候母亲亲手编织的“毛窝”。“毛窝”是母亲用一根根芦花编成的,有母亲身体的温度,防雪雨,挡风寒,暖了我的脚,也温热着我的心!
我还想到了《诗经》里的文字:蒹荚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几株芦苇毕竟太小了些,太细了些,与《诗经》里的“苍苍”还相差甚远。蒹荚还在,伊人在何方?我也向苍天发出了这样的疑问。
芦苇是谁种下的?为什么没有来收割?是嫌它太少,还是嫌它太细?还是根本就忘记了它们的存在?我不得而知。
我走近芦苇,发现芦苇的根是裸露的,已经发出了新鲜的芽。芽尖暗红,细细如针,刺破了我的手,鲜红的血洇红了周围的空气,和我的呼吸。
芦苇走进了春天!我想,我也已经走进。
一棵歪脖子柳
整个冬天,我都在审视着这棵歪脖子柳。我想,它也许要死了,撑不过这个漫长和寒冷的季节。
它太老了。老态龙钟。嶙峋的皮肤再现了岁月的苍老。肌肤上的寿斑清晰可见,一块一块的,让我想到了淋过的土墙。一个个痛苦的肿瘤胀破松弛的皮肤,疙疙瘩瘩,很吓人地狰狞。它的身体已经空虚了,一个很深的洞在身体的内部生长,里面住了蚂蚁,或者还有其他的昆虫。只有皮连着筋骨和经脉。苟延残喘。
我想,它一定会死的。我坚定不移。
可是,我却错了!冬天的身体里常常隐藏了春天的花絮。
奄奄一息的柳在一个黑暗的夜晚获得了新生。它闻到了春天的气息。春风像氧气一样吹进了它的鼻孔,在肺里,血液里,每一个细胞里游走。它干枯的枝干上吐出了一朵鹅黄的芽,接着是两朵,三朵,四朵……
春天,一棵歪脖子柳树复活了,真是个奇迹!
又或者不是奇迹!
它根本就没有死去!
两只麻雀
有人说麻雀是俗物,甚至俗不可耐。我却不以为然。
我隐约听到了几声唧唧喳喳的清脆的叫声,声音很快逼近,越来越清晰的,在耳边呈现。接着我就看见窗帘外面显出了两个小巧的影。是麻雀。
屋外的麻雀闪转腾挪,欢天喜地地交头接耳,屋内的我静静观看它们的一举一动。
隔了窗帘,麻雀和我被分成了两个不同的世界。一个明,一个暗;一个真实,一个虚幻。我能看见麻雀的影子,麻雀却忽视了我的存在。它们比我伟大。
以后的日子,我在窗台给它们备好了小米和水。两只麻雀——远来的不速之客就成了永久的居民!
在窗帘上观看麻雀流动的影子,仿佛欣赏皮影的表演,心中的编织的故事四处蔓延。我不知道这两只麻雀究竟是夫妻、母子、父子,还是朋友?不管他们是什么关系,它们在一起相亲相爱形影不离……
我给它们准备了食物,它们装点了我清晨的美梦!
与鸟为邻,真的不错!
一枝桃花出墙来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乡村的色彩绝对缺少不了桃树和桃花。
桃长在院子里,开了花,桃就成了惹人的风景。桃长在山岭,开了花,结了果,卖到集市,变成了钱。桃也变得功利。桃也有两面,和人一样。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四月也是有桃花的,只在山上,在寺院里。
深宅大院,高高的围墙,围住的是十几棵桃树。院墙挡住了小偷,挡住了人的目光,却挡不住一枝盛开的桃花。一枝桃花偷偷地出墙来。
顺着延伸的枝条,有序地排开的暗红的骨朵和绯红的花瓣,是诗!是歌!是画!是幻!
一切皆可入梦!
看来,春天耐不住寂寞的,还有桃花。
写于2009年3月25日晚 [ 本帖最后由 刘敬胜 于 2009-3-27 15:50 编辑 ]
写于2009年3月25日晚 [ 本帖最后由 刘敬胜 于 2009-3-27 15:50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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