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的灯火
2021-12-23叙事散文胡杨木
冬雨在无尽的夜里肆虐着莽莽群山,气温骤降,连空气都凝固了。鸟兽皆不知藏到哪里去遮雨避寒了。 淅淅沥沥的雨声让黑夜变的更加黯然失色,不由得让人想起炉火的温暖和家的温馨来。倘若在这样的雨夜里,你孤身一人背负行囊,举步维艰地行走在山野中,这时你最……
冬雨在无尽的夜里肆虐着莽莽群山,气温骤降,连空气都凝固了。鸟兽皆不知藏到哪里去遮雨避寒了。
淅淅沥沥的雨声让黑夜变的更加黯然失色,不由得让人想起炉火的温暖和家的温馨来。
倘若在这样的雨夜里,你孤身一人背负行囊,举步维艰地行走在山野中,这时你最渴求的是什么?答案一定有很多种,但最当紧的应该是回家吧,一盆炭火,一碗热汤,一声问候,足能使你满身的疲惫,一肩的风尘立刻抖落在屋外。 这样想着,这般走着,忽然,抬眼望见不远处的丛林间,依稀透露出一丝斑驳的光线来——那是人间的灯火。那灯火是从一间竹林掩映的茅舍里透漏出来的。你疾步走过去,就听见茅屋里的说话声,间或一两声的咳嗽声。 那是一对年逾花甲的老翁和老妪在唠嗑。从那平淡无奇的话语中,能体会到他俩携手走过多少风雨,遭遇多少坎坷,历尽多少磨难,感情却还是那么真挚,那么浓烈。 茅屋虽破,能遮风雨,被拾掇得干净整洁。屋子中间的火塘里是一堆红彤彤的炭火,映红了老人的脸,老翁抽着旱烟,抽完一锅就在凳子腿上磕一磕烟灰,接着将烟锅伸进烟布袋里又按上一锅就着火塘,低头猛吸一口,咳两声,眯上眼又过上了烟瘾。老妪低头扎着鞋垫,知道老头又抽上了,就拿手碰碰老头说:少抽两口,以后还能多抽几年的。 老头乐呵呵的答到:都抽了一辈子的烟了,你还没闻够? 没呢,没有那股子味,我还真的不习惯。 老头哈哈笑道:早年间,我也抽烟,那都是卷的大炮筒子,怕你不爱见,那时候不敢当你面抽,没人时烟瘾犯了就拿泡桐叶子卷巴着将就。 老妪嘿嘿笑得前仰后合,笑出了眼泪。 你在屋外静静听着这对风雨几十年的老夫妻的对话,本不想打搅他们,无奈这天寒地冻,黑灯瞎火,饥寒难耐的现实让你这风雨孤旅叩响了柴扉。不知从哪里冒出的黑犬狂吠了几声,惊碎了山野的宁静。 老头提了油灯开门,你像见到了亲人般抓住老人的手诉说旅程的艰辛,老头爽朗的把你拉进屋里,你就像到家的游子,偎在火塘边,烤着温馨的火,喝着滚烫的茶,倾听着风霜老人的闲言碎语。这家就转眼间变成了旅人黑夜的天堂。 你的到来平添了茅舍里的气氛,火塘上方的吊罐里熬着玉米粥,火舌频频添着陶罐的底部,满屋子弥漫着玉米浓郁的清香。 老婆婆翻出泡制好的青椒嫩黄瓜,还有酸豇豆,切成丝儿,拌上小磨麻油,放在你面前,那诱人的青绿和酸溜溜的味道,实在是难以言表。你掏出仅有的一点钱,羞涩的递过去,老人沉着脸说,拿回去,这点钱留着路上做盘缠,出门在外,谁个还没有过难处?这天晚上,你就歇息在老人的茅屋里。这一夜,火塘里的火没有熄灭过。 多年以后,当你再次去寻访山里的那一对老人时,茅舍已是人去屋空,透过斑驳的窗棂,望见屋内的火塘上还悬着那只熟悉的陶罐。老人们已经相续辞世,只留下空空的茅舍和那只烟熏火燎的陶罐依然屹立在风雨中。
[ 本帖最后由 琴若雨 于 2009-3-29 10:20 编辑 ]
倘若在这样的雨夜里,你孤身一人背负行囊,举步维艰地行走在山野中,这时你最渴求的是什么?答案一定有很多种,但最当紧的应该是回家吧,一盆炭火,一碗热汤,一声问候,足能使你满身的疲惫,一肩的风尘立刻抖落在屋外。 这样想着,这般走着,忽然,抬眼望见不远处的丛林间,依稀透露出一丝斑驳的光线来——那是人间的灯火。那灯火是从一间竹林掩映的茅舍里透漏出来的。你疾步走过去,就听见茅屋里的说话声,间或一两声的咳嗽声。 那是一对年逾花甲的老翁和老妪在唠嗑。从那平淡无奇的话语中,能体会到他俩携手走过多少风雨,遭遇多少坎坷,历尽多少磨难,感情却还是那么真挚,那么浓烈。 茅屋虽破,能遮风雨,被拾掇得干净整洁。屋子中间的火塘里是一堆红彤彤的炭火,映红了老人的脸,老翁抽着旱烟,抽完一锅就在凳子腿上磕一磕烟灰,接着将烟锅伸进烟布袋里又按上一锅就着火塘,低头猛吸一口,咳两声,眯上眼又过上了烟瘾。老妪低头扎着鞋垫,知道老头又抽上了,就拿手碰碰老头说:少抽两口,以后还能多抽几年的。 老头乐呵呵的答到:都抽了一辈子的烟了,你还没闻够? 没呢,没有那股子味,我还真的不习惯。 老头哈哈笑道:早年间,我也抽烟,那都是卷的大炮筒子,怕你不爱见,那时候不敢当你面抽,没人时烟瘾犯了就拿泡桐叶子卷巴着将就。 老妪嘿嘿笑得前仰后合,笑出了眼泪。 你在屋外静静听着这对风雨几十年的老夫妻的对话,本不想打搅他们,无奈这天寒地冻,黑灯瞎火,饥寒难耐的现实让你这风雨孤旅叩响了柴扉。不知从哪里冒出的黑犬狂吠了几声,惊碎了山野的宁静。 老头提了油灯开门,你像见到了亲人般抓住老人的手诉说旅程的艰辛,老头爽朗的把你拉进屋里,你就像到家的游子,偎在火塘边,烤着温馨的火,喝着滚烫的茶,倾听着风霜老人的闲言碎语。这家就转眼间变成了旅人黑夜的天堂。 你的到来平添了茅舍里的气氛,火塘上方的吊罐里熬着玉米粥,火舌频频添着陶罐的底部,满屋子弥漫着玉米浓郁的清香。 老婆婆翻出泡制好的青椒嫩黄瓜,还有酸豇豆,切成丝儿,拌上小磨麻油,放在你面前,那诱人的青绿和酸溜溜的味道,实在是难以言表。你掏出仅有的一点钱,羞涩的递过去,老人沉着脸说,拿回去,这点钱留着路上做盘缠,出门在外,谁个还没有过难处?这天晚上,你就歇息在老人的茅屋里。这一夜,火塘里的火没有熄灭过。 多年以后,当你再次去寻访山里的那一对老人时,茅舍已是人去屋空,透过斑驳的窗棂,望见屋内的火塘上还悬着那只熟悉的陶罐。老人们已经相续辞世,只留下空空的茅舍和那只烟熏火燎的陶罐依然屹立在风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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