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听或低语【散文诗】

倾听或低语 ——关乎文字和思想

1
夜，有一条黑水河，正延着思维的岸通向远方。
水域渐宽，逐渐流进夜的腹地。有一些东西浮出水面，越来越清亮。那是夜的眼睛，思想的清醒之波。
河两旁蓊蓊郁郁的密林，似乎正夹带着薄雾的气息，款步向我走来。我抬头与他们相见，这便是镜中花、水中月、海市蜃楼了。
望着那河，那林，呆立。
我是在河中，还是在林中？
2008/12/23 2
深夜，有很多触角向着四面八方蜿蜒行进，它们是思想的路径。
你顶着那扇理想与现实的门，撞倒在人生的南墙。理想是开启现实之门的一把钥匙，而现实却往往令理想难堪。
他摸索着村子的墙根，倾听蟋蟀弹琴的声音，童年往事，在夜的土墙边打开了一朵又一朵缤纷的花事。
你从遥远的城市走来，将一个国度的雪花以邮差的方式寄往另一个国度，雪花是两个国度臣民共同的语言。
我独自住在小屋里，拥满屋寒星，滴落成心灵的花瓣雨。长河渐落晓星辰，沿着那条银河的轨迹，思念被拉扯成悠长悠长的雨巷。
……
深夜，众多思想的触角在蜿蜒爬行，是群星闪耀，还是各自在踽踽独行。
而我，又是其中的哪一颗星？

3
五彩缤纷的世界面前，向着大地，做最宽广的铺展与最深刻的深入。像渗入土壤的水分，思想必须具有足够的穿透力。
撇开那些妖言惑众的尘世欲望，你将拥有一股股灵泉，流经人生一块块贫瘠的土地，浇灌缺水的花木，滋养生命的根须。
心灵的泉眼，很美，请向大地做一个“鞠躬叩谢”的动作吧。
2008/12/24 4
像棉絮一样轻，缥缥缈缈；像铅块一样重，郁郁沉沉。
我不知掉她是从什么时候，从哪个方向进来的。似乎是无孔不入，你一触到她，她就像雪花一样飘落你的全身。然后，随着领口、袖口，趁你不觉察时便钻了进去。倏忽一下，便没了踪影，你想找她，却又找她不着。
而其实，她是一直住在你的心窝窝里。我想，她是化为雪水浸淫着你的心田了。
5
他们像一些美妙的秘密，堵在我的心头。
是我特意让他们堵着，不想过早地将他们公开。
这真像对一个人的牵念：你想把他放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可你心里明明非常非常想着他，并且渴望在一分钟之内马上见到他。而你的行为和你心里所想却相反得很。
这是一种藏匿于心中的羞涩的爱吗？犹如一对思想与文字的恋人。
2008/12/25
6
　 此刻，它们就像许多条河流，在我体内均匀地分布，缓缓流动，以贴近心灵地表的方式，浅浅呼吸着。每一次呼吸都是心灵火花的微微绽开。
　　春来了，在月夜，她们从四面八方聚拢来，赶在月圆之前，是为了丰满一个诗人月圆的思绪，还是一个人的思绪已经到了圆通丰盈的成熟之际了？
　　月色纯白，朗照着大力，抚慰着万物，更以香吻的方式亲近体内思维的河流。河流众多，大小不一，而此刻，它们一一显得通体透亮，是思想之光冒出水波了吗？
　　月夜，有许多河流流经心灵的腹地，最终它们会归结为一条最明亮最有发言权的河流，最响亮地歌唱成朵朵诗意的纷花。


7
　　它们就这样来了，你无法抵挡地来了，声势浩大的样子，是赶着马车来的？仿佛要在天明之前完成一件杰作似的。——思绪漫天而下。
　　灵感在月夜燃放成许多火花，响亮、有力，兴奋、激动，呈辐射型从四周聚拢来，又在内心形成一股强大的力量发散开。
　　轻快。跳跃。思绪停着在小溪边，停着在柳枝上，停着在燕子的翅膀上……处处春眼处处波。立春过后，一场巨大的盛会正在召开！谁的诗意正大胆地走在路上呢？
　　春笑，春不语……

8
　　我不敢再与你对视了，夜已深了。
　　我不敢再与你对视，这明亮的月光，我怕你敏锐的眼睛，会捕获我心灵的密语，诱导我说出所有的话语。
　　我赶紧闭了眼，可我的内心里正欢喜得紧！我是十万分愿意成为你石榴裙裙下的一员啊。
　　夜色正在赶路，心灵之花正在悄无声息地爆破，绽开。到次日，想必花都已经开齐了！是谁携一把心灵之剪，一夜之间做成满园诗意的裙子呢？

　　　　　　　　　　　　　　　　2009/02/08 [ 本帖最后由 木桂子 于 2009-2-9 10:49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