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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散落一地的忧伤

2021-12-23叙事散文叶浅韵

从父亲离开的那一天起,我就是一棵树,一棵必须得坚强站立的大树,可以躲避风雨,迎接雷电的大树。我一直站在那里,竖立了一种树的光辉形象,那个小村庄里的人们赞扬着我,羡慕着我苦难的母亲。年老的祖母颤悠悠的声音划过我的耳际,“宝贝孙女儿,没有你,……
从父亲离开的那一天起,我就是一棵树,一棵必须得坚强站立的大树,可以躲避风雨,迎接雷电的大树。我一直站在那里,竖立了一种树的光辉形象,那个小村庄里的人们赞扬着我,羡慕着我苦难的母亲。年老的祖母颤悠悠的声音划过我的耳际,“宝贝孙女儿,没有你,奶奶的日子该是如何过呀”。
  在孙女、女儿、姐姐、妻子、母亲的角色里转换着,似乎我得心应手。有谁知道我是一只傍晚时分疲倦的归鸟?那散落了一地的忧伤,却没有一种合适的颜色可以去掩盖。总以为我是如何的坚强,可再坚强的女人也需要一个有力的臂膀呀。有时候,当那个瘦弱的肩膀不足我住后一靠时,我重重的跌倒在了冰冷的地上,摔碎了我一颗水晶玻璃的心,可我依旧的要站起来去面对明天的困难。时间只是漫延了我的疼痛,并没有使我忘记肩上的担子。
  我常知足的把自己的装饰成一个幸福的女人,大多的原因是我不想面对失败,所以愿意苦心的去经营着。从不敢大声的与谁诉说着我婚姻里的鸡毛和蒜皮,母亲会说我脾气不好,朋友会说我太急燥。全是一种论调,把对我一直的定位当成最终的评语。因为我这些不完美的因素,准确的说收藏在我心灵深处的自尊与自卑,所以我不敢过多的去要求着别人。我的满足通常总是在对比的情况下完成的,抑或是选择参照物标准太低的缘故。可我知道这将有利于我身心的健康,有利于我对幸福概念的完整体会。
  幸福总是一个太空泛的定义,一些感觉的驱使罢了,我何苦又要去摘取水中的明月呢?做一个在湖边散步欣赏美景的人多好。大多的时候,人的欲望是难以满足的,所以才枉生出那么多的痛苦。当一种根源强势的种植进我们的心窝时,人的愿望就是开花与结果了,那种固执是艰辛的历程。在得到与失去之间,心灵在搏斗着。并不是因为我们拥有了绿色的春天而幸福,而是因为还没有来临的秋天而焦虑着。大把的日子就在无端烦恼里徘徊着逝去了。当秋天终是来了的时候,我们早已无心再去眷顾着那些果实了。
  有一天我病了,面容枯槁得如同秋天开败的菊花,怏怏的没一点精神。电话里依然是各种需要我去处理的琐事,他们习惯了我爽朗的笑声,这一次并没有和从前不同,只是重重的鼻音。人一生病,总是很脆弱,弟弟的电话就在一种我心情极度郁闷的时候打来的,我冲着电话就是一阵狂吼,是不是一点点的小事总要我这个姐姐去处理呢?挂完电话不争气的泪水就流了出来。大弟性子好,一个小时后打来电话说他自己办好了,不要我去了,瞧,他们的依赖心理!朋友们常说我应该让弟弟们承担起一些责任了,可我习惯了当姐姐的角色,习惯了去体谅他们,去为他们着想。
  人生是一种过程,我只是想拓展一些生命的宽度,即使不能雍容华贵,我也尽量使它精精神神。在夜黑风高的海面上,所幸我不是一个孤独的舵手,我带着充备的粮食,重要的是还有很多的精通各行的旅伴。我们是一只阵容强大的船队,所以从来没有害怕过加勒比海盗。任风雨飘摇,我依旧可以站直了,做我自己。从这一点来说,我是一个上帝另类的宠儿。
  爱情是人生里美丽的彩虹,我曾经有过,手里正握着的是旧船票,登上的也是旧客轮,隔着万丈的深渊,我终是跨越不了道德的鸿沟,去做一个背信弃义然后众叛亲离的女子。所以知足着自己平实的幸福,并不断的放大。婚姻是一件必不可少的外衣,它能抵御来自西伯利亚的寒流,给我的心灵一个停泊的港湾。不和谐是难免的,奶奶说过牙齿和舌头配合得那么好,终会有磕着的时候,何况两个人乎?我只是一个很忠实于自己情绪的小女人,难免会在情急之下说一些不动听的语言,但一切终是会过去的。
  且将心事付与瑶琴,在三声两声的低吟浅唱里,我成了一只快乐的兔子。悲伤的调子并不适合我,就让那大珠小珠落入玉盘的声音随风远去吧。明天的太阳依旧要在高原上升起,我平凡的日子将一样的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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