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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家在陕北

2021-12-23叙事散文离人

肖志远,笔名离人,男,汉族,1981年生于陕北,系陕西省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延安市作协会员。有作品在《延河》、《散文选刊》、《草地》、《陕西日报》、《延安日报》、《延安周刊》、《陕北文学》等杂志报刊发表。诗歌、散文诗、散文作品在中省市获奖……
肖志远,笔名离人,男,汉族,1981年生于陕北,系陕西省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延安市作协会员。有作品在《延河》、《散文选刊》、《草地》、《陕西日报》、《延安日报》、《延安周刊》、《陕北文学》等杂志报刊发表。诗歌、散文诗、散文作品在中省市获奖多次,散文诗《家在陕北》入选《2008年中国当代散文诗》。

陕西省志丹县文联717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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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在陕北

肖志远
黄土高原
黄土高原是幸福的。
幸福的就像那依山而箍的一孔孔窑洞;那秉性粗犷耿直的陕北汉子;那一首首信天而游的陕北民歌;那一段如火如荼的革命历史;那背洼洼地里开艳了的山丹丹花;那一道道梁、一面面坡上的绿树秀色……
看!——
连绵起伏的山峦,支撑起沟坡峁梁的雄浑,碧空之下,群山巍然。大山深处的村庄,或依沟底平川一字顺排,或靠地处避风的阳湾簇拥一团,或屈于地势而分散零落。那一孔孔窑洞错落有序、排列整齐,像一副精工细雕的艺术品,点缀着黄土高原的神韵,把高原人家的光景镶嵌在风雨难以消改的原色之上。
村庄在阳光之下闪闪发光。熟悉的山路条条密布,通向了大山以外的方向,连接起遥远的希望;坡上的土地褪去了最初的光芒,却有新生了的绿尽显锋芒,秀美的山川披上了锦绣的衣装;一道道新修的梯田,长满了的五谷正浮散着芳香,同高原袅袅的炊烟一起升起……
黄土地的汉子,心向高原。把内心的渴望和梦想,寄托于那一道道梁、一面面坡。他们甩开了的臂膀,像一面高举的旗帜,把方向明确在了力上。树儿像初升的朝阳,把无限的光芒辐射给黄土高原的每个地方。满山浓郁的绿,遮掩起黄尘纷飞时的那份张扬,过去的岁月,旧年的痕迹,已不在复返显现……
听!——
那久听不厌的民歌,伴随着信天而游的粗犷悠扬,一次次地把高原隆重地歌唱。滋润了祖祖辈辈高原人的心田,填补起黄土地紧缺的营养。无论是胡须满腮、白发苍苍,还是正值年少、气傲力壮,或男或女,只要是哼出个声来,就会有那么几分让人情动、几分让人心颤。
黄土坡鼓声四起,节奏明快的鼓点响彻了高原的山山峁峁沟沟岔岔坡坡洼洼。硬朗的后生们一个个激情满怀,挥舞着多姿的身躯,扭出高原最轰动的乐章。陕北人的日子就在这鼓声中轰轰烈烈地过着,从过去的黄尘飞扬间变得如今是分外的明朗。
这就是黄土高原,我挚爱热恋着的地方。
我站在灵魂的高度,用一颗虔诚的心,不断的仰望,不断地吟唱……

信天而游的民歌黄土高原在沉默中呐喊。
抑或是情意缠绵、轻柔流畅;抑或是悠扬委婉、细腻清脆;抑或是撕心裂肺、肝肠寸断;抑或是粗犷豪迈、高亢悠远。
你听!——
那浑厚的嗓音,在对坝坝的圪梁梁上回响,满天的白云飘过,留下一片清澈蔚蓝色的天。山沟里的回音传来,带来了遥远的佳音。此刻,无限的孤寂静静地融化,从心底里再一次翻腾……
你听!——
一个个拦羊汉的嗓音放牛娃的声在尽情地唱着,那白格生生的脸毛格闪闪的眼;那花格格袄袄大麻花辫;那白羊肚子手巾三道道的蓝;那山丹丹开花红艳艳;那东山上的糜子西山上的谷;那走头头的骡子赶牲灵的人;那走西口的哥哥妹泪花花地流;那兰花花的俊俏三十里铺的村……
是谁的声音来自于灵魂的深处?是谁把一颗颗热烫的心无遗地抛洒?是他们,像黄土一样素面的高原人儿。他们用最原始的方式,陈述着生活的存在状态和方式。亮一亮嗓门,哼一下调调,唱那么几声,所有的顺心与不顺都在歌声里流露。就像高原人的性情,恨就恨个明白,爱就爱个死去活来。
是谁在用灵魂尽情地歌唱?是谁又把心底的忧伤淋漓尽致地释放?是他们,像信天游一样自由的人儿。他们把生活的苦楚与幸福、爱情的忧伤与美好、黄土地的悲凉与希望,在黄土高原的天地间轻唱,或是一声声动听的心吟,或是一声声悲怆的哀嚎,或是一阵阵欢快的清唱,或是一阵阵质问的呐喊。
信天而游的民歌,在陕北人的心里澎湃。那吼亮了的音调,把一声声苦闷宣泄,一阵阵痛快释放,一幅幅美景高歌。那自由的韵律,伴随着黄土高原的日月轮回,一路风尘一路情吟。
信天而游的民歌,在黄土高原的天地间奔放。那撕破的天际,把一道道梁峁覆盖,一面面坡洼淹没,一条条沟壑震彻。那灵魂的呼喊,回荡在高山大川之间,像一汪汪清泉般明澈。
陕北民歌,信天而游的歌唱,黄土高原就像是一个歌的海洋,明亮的日子在歌声中流淌。
陕北民歌,信天而游的歌唱,唱出黄土高原的幸福和希望……
陕北窑洞
陕北窑洞,黄土高原最耀眼的景致。
走进高原,最先映入眼帘的会是那一孔孔窑洞。无论是高山之巅,或是深沟之川,或向阳之处、或避风之湾。它们都静静地矗立在那里,守望着这片土地,和朝夕相伴的人们。
陕北窑洞,是先人们智慧创造的结晶。可以想象,那依山而掘的洞穴,不就是最初窑洞的模样。倘若敞开思维去畅想,从土窑洞到接口窑洞,再到石头垒砌的窑洞和后来的用砖箍起的窑洞,这漫长的演变过程,难道不象是一部厚重的陕北史诗?
陕北窑洞,更像是一个生活的见证者。窑洞的演变可以说是一种历史进步的足迹,但更见证了一种光景,陕北人的生活从困苦到富裕前进的里程。起初,从泥皮剥落的土窑洞,人们只能够维持最基本的生计,粗茶淡饭也会偶尔地断顿;后来,生活条件允许了,便给土窑洞的靠门口的地方用石头接个口,看起来也光堂了许多,这也为生活撑起了面子;再后来,生活宽裕了,光景好点了,彻底遗弃了老地方,选块像样的地皮,找来石匠,箍起了石窑,日子越过越红火;现在是家家户户都不满足一层的砖窑,还给上面加盖了一层,窑洞变成了楼房,光景也分外明朗……

陕北窑洞是质朴的,平实的。就像那一撮撮黄土,那一面面黄土坡,陕北人用最原始的方式构筑起生存的家园,背靠黄土,面朝群山。
陕北窑洞是温暖的,浑厚的。就像一个慈祥和蔼的亲人,一个饱经沧桑的老人。无论你走到哪里身在何方,都会惦记着那暖窑热炕,围炕而坐,冬暖夏凉。
陕北窑洞,黄土高原最醒目的风景。
陕北窑洞,我永远的家 。
山丹丹花
山丹丹花是火红的。
火红的像一面旗帜 ,招引来遍野的芳草相拥,在深山之中背洼间异常地轰动。
“山丹丹开花红艳艳,毛主席领导咱打江山”、“山丹丹开花背洼洼红,我送哥哥当红军”……
在那段火红的岁月,这一首首民歌,唱红了黄土高原,唱明了高原人的心,唱出了一段新的历史、新的记忆。
在陕北,山丹丹花开红了的沟沟洼洼,遍野芬芳。无论在微风中,或是骄阳下,一抹抹质朴淡雅的红潜藏于深山野草之中,那娇艳的姿容从不张扬,暗自散发着一股诱人的清香。
每每走向山坡,轻轻地走过你的身旁,那弥香的花蕊,顷刻间,有一股喷鼻的香,让人从内心里产生了一种向往。那红艳艳的花朵,像一个个羞嗒嗒地姑娘,在荒草遍野的沟洼里,默默地开放。
无数次地思量畅想,这到底是谁在吟唱着谁的孤寂?谁在滋润着谁的生命?大地是如此的安详,如此的寂寥。山风静静地吹过,浮动着一洼洼的野草,整个身体在自由自在的舞蹈。那耀眼的红像一道靓丽的风景,孤舞着深山旷岭的忧伤。
偶尔也会扪心自问,这到底是谁在鲜活着谁的灵魂?谁在聆听着谁的往事?人们是多么的欢悦,多么的奔放。一首首民歌在耳畔回响,把历史和一些往事的记忆,再一次从苍老的心里拾起,或是一个个年少的浮想中延续。
你就像高原的精灵,自由自在地灿烂耀眼,把高原的原生之美、朴实的民俗乡风点缀的淋漓尽致。
你就像高原的歌手,站在生命的最高处,把炽热的心、向阳的追求赋予了民歌般的内涵和深度。
山丹丹花,火红的像革命,像黄土高原的生命……
兰花花
一个人活在民歌里。侧耳聆听,一首歌,在高原的山峁间回荡,清脆的嗓音让人怦然心动,令人神往。
一首凄美而委婉的曲调,一段绝世而经典的佳话,传唱着黄土坡最轰动的情爱故事。那沉默中的呐喊,绝望中的挣扎,撕破了黄土高原千年来的静寂,从黄土飞扬的岁月里,一直吟唱至今……
兰花花,一个民歌里鲜活着的陕北俊女子,在没有选择的年代里 ,她深深地向往着至真至善、至纯至美、自由而无束缚的爱。她把“咱们俩个死活常在一搭”的信念,与最亲的情哥哥说也说不完。
兰花花,占据了我无数的日日夜夜,自由的向往和追求,我也有了同样的企盼。在民歌里,我嗅到了她的芳香,象梦中般的幻境。用心去听吧,五谷里那个田苗子惟有高粱高,一十三省的女儿吆就数上兰花花好……
黄土高原风蚀泥流的岁月,却滋养着俊俏的容颜,我在这首歌里活了整整二十多年,却无时不在浮想着这样的片段:在黄土高原的山峁之上,一个身穿花袄的长辫子姑娘,她撩动着毛格眼眼不断地张望。
我想着这样的情节,想着我能抚平她内心的哀怨?
多少次在少年的梦里,把 青黄不接的萌动暗涌,在情思泛动的边缘徘徊。我象一个伤者,有兰花花一样的心思,她伤为谁?我为谁伤?这注定是一场悲切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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