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过年能回家

只要能回家 　　“请问有1月20日到安徽滁州的票吗？” 　　“没有。” 　　“那21、22日有没有？” 　　“没有。” 　　“23、24日呢？” 　　“没有。” 　　这是春节放假前我去火车站订票和售票员的对话。今年农民工返乡提前，我以为火车票比往年好买，没想到仍旧是一票难求。长年在外打工，没有哪年回家买火车票是顺顺当当的，一问总是“没有”。一听没有我就“手脚冰凉”，这已经成了一种条件反射。记得1991在广州，排了两夜三天队，结果轮到我时，售票员轻轻地对我说：“没有”。她是照实说，这两个字她一天不知道说多少遍，已“习惯性”麻木了，而于我，什么叫崩溃吗？那一刻，我是结结实实体验了一回。 　　每年买票之前都在心里想：这回该不会“没有”吧。然而，每次都是希望而去，失望而归，最后不得不在黄牛手上买票，如果黄牛也没有，那就只能坐汽车一站站转，大包小包，转来转去，回一趟家比干一月活还累人。看来今年又得如此了，不过，只要能回家，再累再转也不怕。 　　就在我又一次为回家发愁时，一个天大的喜讯让我兴奋的不能自己。老乡小周打电话给我，说他表哥买了一辆面包车，要赶春节假期专跑几趟“老乡专线”，就是从我们打工地发车，直达老家。问我坐不坐？坐......肯......定坐。我激动得说话都结巴了。搁下电话，我高兴得在房间里又蹦又跳，我想控制自己不这样，可不行。怎能不激动、不高兴？本以为今年回家和往年一样遭罪，做梦也没想到临回家前“柳暗花明又一村”，不但有车坐，而且从打工地直达老家，省了排队买票之罪，没了中途转车之苦，这是何等之幸啊。 　　1月20日，我来到预先约定的上车地点，只等了十来分钟车子便来了。专车就是方便，在火车站等火车可是想也不敢想的。我又激动了一把。车门打开，我傻眼了。尽管对于拥挤的车厢我已习以为常，但我还是被眼前的拥挤场景“震憾”住了。大包小包，男人女人，包连包，肩挨肩，车内已经看不到有何缝隙能再容一个人坐下来。 　　上车呀，发什么愣。小周催我。 　　上......上去坐哪儿？我结结巴巴地说。这次不是激动。 　　先上再说，不上就算了，还有两个人在等呢。小周有点不耐烦。 　　不上？不上怎么办？火车票买不到，汽车票现在也买不到，不上就回不了家。挤就挤吧，只要能回家再挤也不怕，何况这还是“专线直达”，多少人想挤还挤不上呢。 　　上了车，才感到拥挤程度远比眼见严重的多，限于语言的贫乏，我无法找到恰当的词语来形容这种令人窒息的拥挤，不过，当我告诉你这辆8座面包车坐了15个人，还有大大小小30多个包的时候，你就不难想象有多么拥挤了。我夹坐在两个人中间，与其说是坐，其实是半蹲着。想站，车顶矮，站不起来，想坐，间隙太窄，坐不下去。一小时不到，双脚便酸胀不堪，转脸看看其他人，没有一个人是正正经经坐着的，因为不可以随意挪动，每个人的姿势都显得有点僵硬。可脸上并没有十分痛苦的表情，目光相碰，还笑。都知道坐的这辆车严重超载，坐上去等于把命系在别人的裤腰带上，但只要能回家，和我一样，大家都在忍受，心甘情愿，无可奈何，勇往直前。 　　7个多小时，车子终于开到了村口，驾驶员长长出了一口气，牛年运气就是好啊，交警大哥，谢谢啦。我们的气出的比他长的多，罪总算熬到了头。一路上晕晕乎乎的大家，此时全都精神百倍。“这个包是我的。”、“这个袋子是我的。”几乎是叫嚷着，大包小包往肩上背，迫不及待往家冲。 　　家，就在眼前。漂泊的脚步就此停止，一切的烦恼、辛苦此刻烟消云散。喜悦和兴奋清晰地写在每个人的脸上。一年，365天，8760小时，时时刻刻的等待，日日夜夜的期盼，等的盼的就是回家这一刻。那红旺旺的炭火，香喷喷的酥糖，暖融融的棉被，热腾腾的枣茶，使回家成为最温暖的归宿，最柔软的停靠。无数的游子，年复一年，用脚步，一步一步饱蘸深情地写着两个古老而永恒的字——回家。 　　过年回家，难。但只要能回家，再难也不怕，也要回。 　　-------我谨保证我是此作品的作者，同意将此作品发表于中财论坛。并保证，在此之前不存在任何限制发表之情形，否则本人愿承担一切法律责任。谨授权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全权负责本作品的发表和转载等相关事宜，未经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授权，其他媒体一律不得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