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有源头活水来

??中江、金河等村位于金沙江畔，四井山麓。这里气候温和、土质肥沃、物产丰富，尤以水利条件为最佳。无论滴雨不降的大旱年景，或是水冷草枯的寒冬腊月， 一样地沟渠流银、飞瀑跌玉、溪流涌雪；一样地山波滴翠，田野泛绿，五谷丰登，堪称鱼米之乡。
??此地水源何以如此充沛呢？
??从漾弓河入江口处沿北岸金河沟帮溯流而上，两岸青山对出，嵯峨峥嵘，十分峻伟。头上岩石嶙峋，有的如削如砍，挂着银白流泉；有的成孔成洞，滴水叮咚；脚下河床陡峭，河道狭窄，河心巨石累累。湍急河水呼啸而下，抵巨石，雪浪飞卷，势如万马奔腾。道行坎坷艰险，经绿阴潭，越老桥墩，过鹦哥岩，山行二十余里，便来到一棵古老的攀枝花树下。远闻水声轰然巨响，啸声裂岸。猛抬头，只见南岸密息岩下，一股囤子般粗细的浑浊洪流在岩洞中奔流而出，喷入河心，飞溅对岸。再行两三里，西面高山之麓，是清水出处，从河底汨汨冒出，如沸如煮。翻腾着，回旋着，深绿阴凉。清浊两股水分别被上下两个坝头拦住，一股往北，流到金河；一股往南，流至中江、禾米；剩余的顺着河床，归入金沙江。
??这密息岩是漾弓河南岸山崖，和燕子岩遥遥对峙，奇峰耸立，莽莽苍苍，宛如一位严峻威武的将军伫立天穹。传说有位战功卓著的将军高学海，受封至鹤庆、永胜一带，后隐居在密息岩南边日黑德的山林中，他死后当地白衣人尊他为密息老祖，即当地的本主。一次，有青、红两条龙顺漾弓河争吵斗殴而下，被密息祖拦住，劝开，叫它们应二道水。两条龙听从密息祖的教谕，果然忠于职守，多少代人过去了，始终如一地供下游村民用水。大旱天，漾弓河水枯流竭，又沿途阻遏流散，到这一带已所剩无几了；但密息岩下的清、浊二水依旧慷慨吐出无穷无尽琼浆，源源不断地供中江、金河、禾丰、禾米等村栽秧灌田。
??清、浊二水盖源于此。清水固清，浊水固浊；若不是开渠引水，也只好眼睁睁看着顺河流走，泻入江去。故丰富的水源，只有经过人们开发疏导，才能充分发挥作用，造福黎民。且不说这长达三十余里的金河水沟，是历代劳动人民一凿一斧开凿出来，解放后又经多次修理疏浚，清泉才得以不竭；单说南岸那沟通中江、禾米、禾丰三个大村的逶迤几十里的河米大沟，就是劳动人民勤劳智慧的宏伟杰作。若不是凿开密息岩，炸开香路岩，攻破四井岩，劈开三道岩，洪水怎得以不衰？禾米大沟下面的中沟，是历代中江用水的动脉，但流程很短，水流细浅，供不应求，旧时代常为挖水、争水、抢水殴伤人命，有些村与村之间、人与人之间为此还结过赫赫的冤仇。中江下面四五十里的禾米坝，是遐尔闻名的瘴疠之区。方圆十里的“大坪子”百草丛生，野兽出没，散居着几户东零西散的傈僳族兄弟，连生活用水也很困难；眼睁睁看着金沙江水从身边哗啦啦流走，就是徒叹奈何。河米大沟修通后，仿佛是缠在崇山峻岭之腰的玉带，蜿蜒七八十里，引来漾弓河清洪两股源泉，不仅彻底解决了中江用水，而且禾米也变成沟渠纵横、水满田丰、村落棋布的美好家园。故《禾米水沟纪念碑》有诗赞道： 漾弓河水上山来，
万亩良田得灌溉；
河水乖乖依着来，
????????????????到处黄金海；
????????????????河水嘻嘻笑着来，
????????????????世代花儿开。 ??今后，“两股水”还将得到更好的开发利用。人们将在这四季不衰的活水源头下边筑成拦河大坝，锁住两岸，截住激流，然后牵着河水，绕过北岸群山，泻入“天地”，在池下陡坡架设钢管，建成一个水电站，就可满足全县生活生产用电之需了。
??附记：
??本文原载一九八0年三月五日《鹤庆文艺》第四期，原标题为《两股水溯源记》，当时我在中江初级中学任教。文中所写利用两股水源修建电站一事，还没正式列入政府规划，仅为人们的理想，其情景是我的想象。时隔二十多年，“金河电站”已于二00二年建成并投入生产，发电量二万五千瓦，（基本满足全县用电之需）待各梯级电站全面完成后，总发电量可达十三万多千瓦。
2004年8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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