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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原创] 我的1加1

2021-12-23抒情散文若荷
“1加1”,是全国妇联倡仪的一种助学形式,就是一人资助一名贫困生,和他们结对助学的意思。1997年2月,在单位的组织下,我和许多同事一起,在妇联发出的倡仪书上郑重地签了字,并很快从她们提供的200多名贫困生中挑选了一个,于是,我有了第一个“……
  “1加1”,是全国妇联倡仪的一种助学形式,就是一人资助一名贫困生,和他们结对助学的意思。1997年2月,在单位的组织下,我和许多同事一起,在妇联发出的倡仪书上郑重地签了字,并很快从她们提供的200多名贫困生中挑选了一个,于是,我有了第一个“1加1”。   我的“1加1”是个女孩子,十三、四岁的年龄,正上小学五年级。从资料里看来,她的家庭比一般人家还要贫困。她母亲先天有病,在她三岁的时候病逝,有个姐姐,生活不能自理,全家人就靠她父亲苦挣苦作养家。   她叫张明妹,我先是喜欢上了她的名字,因为其中的一个字和我的名字相同。我取走了她的资料,通过妇联给我的联系方式,很快与她的班主任兼语文老师联系上了,那是一个很热心的老师,怎么那么巧,他也姓宋。我高兴地前去见他,他给我介绍小明妹的情况,介绍她的家庭。他说话很慢,语气很沉重,说着山区里这样的孩子还很多的话。只是,他的眼睛一直不肯和我对视,我认为是那种山区教师特有的矜持。   按照我的想法,大家应该和资助的学生与家人见上一面,探访一下她们的家庭,摸一下情况。然而,因为他们大都住在偏僻的山里,车子进不去,路又不好走,在单位领导的建议下,我们只好在妇联的带领下,在全县范围内划定了几个区域,发出通知,以联谊的名义召开了个“1加1”结对会议。   她被她的叔叔领了来。——她是一个很漂亮的小女孩,瓜子脸,扎着两只乌黑顺滑的小辫子,走起路来小辫一跳一跳,我一下就喜欢上了她。   和她一起来的她的叔叔,四十多岁的年纪,对我一遍遍说着感激的话,说得我脸红了,不好意思地拿眼去找小明妹,她低着头,摆弄着我给她买的新书包。我取出从家里带去的家人以前穿过的旧衣,还有二百元钱,装在信封里递给她,她叔叔一边谢着,接了。   不久,我就接到她家里寄来的一封信,信皮上的字写的很漂亮,信的内容很感人,读着读着,眼睛竟潮湿起来。第二天,我就去邮局给寄了二百块钱,给她的叔叔,然后由她叔叔转交给她。同时,我还写了一封信给她,告诉她,以后不要让别人代写信了,因为我认为,她已经是五年级的学生了,在这个年龄的孩子,应该会自己写信了。   陆续地,我的同事的“1加1”都有信寄来,可我再也没有收到她的信。我打电话问她的老师,拨通电话的那一刹,心里忽然升出一个念头,电话接通,我问她的老师,那封寄,是不是他给代写的?他顿了一下,说是。我在电话这边轻轻点头,是了,应该是这样的,因为我从那封信的字体里,认出了板书的痕迹,而且,那些字,决不是出自农民之手,纵使他们有很高的读写水平。   1999年,是我资助小明妹读书的第三年,正逢建国五十周年大庆,他的老师,再一次受她的家人之托,写来了一封信,这封信在我的笔记本里夹了整整半个月,后来被我忘记在了单位会议室里。那一天,正好有一位市报记者和领导谈有关建国五十周年大庆事宜,她看到了那封信,认为可以把我们资助贫困学生的事写成新闻特写,在建国五十大庆专版上发表,我们领导立刻同意了。   第二天,那封信作为序曲在市报登了出来。与此同时,我也被县文明委、县文化馆派下去,带领一位女记者和另一位小品作者进山去了。领导们打算,以我资助的那个小姑娘为素材,除了写新闻,还要写成小品,在庆祝建国五十周年文艺晚会上演出,市、县妇联也大力支持。   张明妹的家,居住在最偏僻的一个山区。我们乘坐两个多小时的汽车,直到车子再也爬不上坡去,只好弃车步行。山路是极弯极滑的那种,幸亏,我没有穿高跟鞋的习惯,所以能免强爬行,随同的女记者就不行了,她的个子本来就很瘦很高,再加上一双系儿很细的高跟凉鞋,每走一步,脚下都有些不稳。只是,她一直没有喊累,更没要求停下过,脚步虽然慢了些,眼睛却是一直面向前方的,这使我由衷地敬佩。我一边气喘吁吁地往前走,一边用手紧紧地按着包里的资料,那些资料让我的心头沉甸甸的。   三年了,这是我第一次去明妹的家,我想像着见到她时用什么样的方式去接近她,拥抱她。她已经是大姑娘了吧?按照正常升学规律,她已经上初三了,我心里不由感到欣喜。   就在我和宋老师握手的时候,她的叔叔匆匆走进了学校。我还记得他的模样。不等她叔叔说话,宋老师就告诉我,张明妹已经升到初三,学习一直不错,可是,学校里,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她了。   她叔叔很是焦急地对我说,已经出走好几天了,她和本村的另一个女孩,她们俩个商量好了,要出去打工挣钱,这话刚说出去的时候还没人相信,谁知道就真的走了,张明妹的父亲已经在家里急病了。   那次不成功的采访,让我了解到,张明妹的姐姐是弱智,生活不会自理,我们去看她的父亲,他的父亲身材干瘦矮小,饱经风霜的脸上皱纹纵横,四十岁的年纪却有着六十岁的沧桑。破破烂烂的屋里屋外,除了用树枝搭起的两张地铺,无一成用家具。在那个家里,只有明妹算是各方面正常的,她弱小的肩膀才是将来撑起这个家的支柱!   所以,她终于想出一个办法,出外打工。临走,她留下了一封信,这封信在我们的手里传了一遍又一遍,短短的一封信,不知是写给谁的,那上面的称呼里,有阿姨、有父亲、还有她的老师……所有的话语全都是感激!   半个月后,小品成功地完稿、排练、上演,小品的名字是《杜鹃花开》,是写一个女孩战胜贫困最终考上大学的,演员表演感情饱满真实,悲喜交加,几场下来,大家反应很好,不少人被打动了,而我的心里却是另一种滋味。   从那时起,我又陆续加了三个“1加1”,这时的我很注意对他们进行跟踪访察,看着他们升学,看着他们从小山村的联中走进城里的重点中学。为了解决他们的困难,我把所有的额外收入都寄了出去。虽然那些钱物对他们来说是杯水车薪。令人欣慰的是,其中一个在前不久的高考中榜上有名,从高考热线电话里查到他的成绩的时候,他的重病在身的年迈的奶奶哭了,他也哭了,在电话里哭得跟孩子似的。   那天晚上,我一晚都没有睡意,我想起了小明妹,如果她不因生活的重压去打工,以她的成绩,现在的她,也应该是一名大学生了吧?祝愿她在他乡一切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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